“我寄给报社有何用?姜鸢也,莫非你以为网上的那些是出自我的手笔?请你也莫小瞧人!我岂不知只要自报家门,姜家大小姐、尉氏少夫人之名一出,一切疑云自消?怎会用如此愚蠢的手段?”
的确,宋鸯锦并未愚钝至此,鸢也暂且信她。
那么画像除了宋鸯锦,只有尉迟知晓,要么宋鸯锦有问题,要么尉迟那边出了岔子。
而尉迟身边,恰巧就有位愚蠢至极的女子。
鸢也舔舐唇边的小虎牙,又是这位白小姐,此般坚持不懈地寻死,堪称绝无仅有。
她转身步入马车,利落地倒退离开姜府,随后一记华丽的转向,驶入大道。
路上,她终于拨通尉迟的通讯,对方迅接通,她问道:“不想空跑一趟,问你,白小姐现身处西园,还是春阳路14号?”
“她已不在晋城。”尉迟答道。
鸢也眉头微蹙:“你已将她送走?”
“我到达时,她已离去。”尉迟道。
“你是说,她逃走了?”
“嗯。”
“……”鸢也万万想不到,一个带着孩子的妇人竟也能逃离。
事不宜迟,尉迟道:“等你回来再说。”
挂断通话,鸢也的手指轻敲方向盘,略作沉思,随即在下一个路口转向,重返尉府。
尉迟随手将玉扳指置于桌案,起身走向窗前。此时,黎雪敲门而入:“尉公子。”
书房窗边俯瞰便是府邸大门,因女主人尚未归来,大门依旧敞开,孤灯闪烁,尉迟淡然问道:“可查到她去向何处?”
黎雪点头:“是的,我们现白小姐已乘机前往青城,接着又转乘火车至香港,最后在尖沙咀失踪。”
香港人烟稠密,加上诸多因素,人在香港匿迹,若有意隐瞒行踪,确实不易寻找,白清卿此举颇为明智。
尉迟目光微敛:“她身上银两不多,且在港无亲无故,迟早会用卡取款,盯紧银行即可。”
黎雪应声遵命,又忍不住问:“尉公子为何不直接问少夫人那三幅画像的由来?”
白清卿逃走原本无需费力追寻,但那三幅描绘鸢也被囚于玻璃柜内的画像,唯有她知晓始末,故必须找到她。
但事实上,询问鸢也也可知详情,作为当事人,她必最清楚,岂非更简便?
“她不会愿意说的。”尉迟嘴角微扬,“连她母亲遭人陷害之事都不告诉我,又怎会告诉我十年前生了何事?”
一方不愿言说,一方急于知晓,这对夫妇还真是……黎雪面无波澜,尽职行事。
半个时辰后,鸢也抵达尉府,步入主宅,一股炖肉的香气扑鼻而来,原本并不饥饿的她,闻香后腹中咕噜作响,不禁向厨房探视。
从二楼下来的尉迟见状,摇头轻笑,吩咐管家:“看看有什么做得好,给少夫人先垫垫肚子。”
管家应声:“好的,少爷。”
黎雪随尉迟身后,恭敬地行礼:“少夫人。”
鸢也见她走向门口,"有江湖赏金,更何况身为有情郎的下属,她的内心恐怕比表面上更不愿与我们共进晚餐。"尉迟边说边缓步至榻前落座。
鸢也嘴角微扬,随手抛下包裹,脱鞋倚入榻中,头靠在他的膝上,惬意地舒展着身躯,虽今日未曾劳碌,身心却已略感疲倦。
管家适时呈上一个小碗和一双竹筷,尉迟手中的便是她先前所闻的炖肉佳肴。尉迟挑拣了一块肥瘦相间的肉片,送到她唇边,鸢也随即张口品尝。
"你的体质状况如何?今日可有服药?"
"嗯,好多了。"
见他脸颊上的疹子已然消退无踪,颈项与腕间仅剩少许红痕,想来再过两日便可痊愈。果然,天意对尉迟独有钟爱,连病痛亦不愿久缠于他身,寻常人需耗时一两周,他只需数日便能康复。
吃了几块肉,鸢也的饥饿感稍减,于是拽住尉迟的衣领问:"为何遣走白清卿?今日网上诽谤我的消息是她透露的,我尚未向她讨回公道。"
"消息确是她泄露,但她并非我送走,是自行离去。那事能在网络上引起如此热潮,定有人暗中推动。"尉迟放下碗筷,又取出一份文书递予她,"这些势力均有参与其中。"
鸢也接过查阅,不禁冷笑:"皆是高桥的对手,这鼎泰近期恶意毁约,高桥正欲诉诸法庭,此等时刻落井下石,时机把握得可谓精准。"
提及此事,她心念一转:"这算是工伤吗?"
毕竟这些人针对的是高桥,才将她推上热搜第二,也算吧?
尉迟笑答:"问问你的东家吧。"
"说到东家,"鸢也掏出手机,翻开相册,"我才现宋鸯锦将这几张照片给了你,你就是因此怀疑我和霍总有私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