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累得直不起腰,宋嘉北在他旁边写歌,见他醒了,就叼着笔帮他按摩,嘴里好笑地说:“你看,我没骗你,是真有灵感。”
他握着笔,在聆夏光滑的背上留下一串音符。
聆夏把烧红的脸埋在枕头里,骂他:“变态。”
宋嘉北俯身,用吻封住他的责骂。
手机里传来“哗啦”一声响,惊醒了聆夏,他的心在微微发颤、灼烧。
摄影师不慎碰翻了摆件,连忙道歉着去扶。
与此同时,镜头歪向一边,在一闪而过的背景墙上,露出了挂在角落的油画。
画面上,是个漂亮的采花男孩,他穿着中世纪服装,裤腿卷起,一手挎着花篮,行走在茵茵绿野之中。
男孩衔着一朵淡紫色三色堇,透过阳光阴影,隐约能看见,他旁边还有道影子。
这幅画,从不同角度看,是两个人。
如此美好的画,却有着极为哀恸的名字:《destroy》。
——正是那幅被高价买走的画,宋嘉北送他的定情信物。
聆夏的手控制不住发抖,手机砸在桌上。
聆夏想起电梯间里,代拍说过的话——
“不是,他完全不懂画,连pc的名字都不知道,听说是喜欢那幅画背后的题字,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题字。”
有多少不懂画的人,会去关注一个中世纪画家的狗血爱情,并花大价钱买单的。
聆夏撑住头,眉头紧皱。
他甚至产生了荒谬的猜测:比如,谢元熠和宋父宋母认识,是故意模仿宋嘉北,来骗他向宋家妥协的;又比如,这是个恶作剧,从头到尾,都是有人在戏弄他。
但这些猜测明显站不住脚,又不是在拍电影。
聆夏望着谢元熠的脸,只觉得陌生又熟悉,脑袋愈发沉重。
到底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拍那幅画?
他在办公室呆了一下午,大门紧闭。
终于在下班前,叫来沈朝朝,让她回复陆缥,说自己答应周凯的邀请。
他想要知道,谢元熠到底是怎样的人,到底……和宋嘉北有多少关联。
这个决定让沈朝朝高兴坏了,她马上给陆缥打电话,又舍弃下班时间,加班把合同改完发过去,生怕聆夏反悔。
陆缥放下手机,问谢元熠:“你和聆总在搞什么?”
谢元熠正对着镜子拆发胶,莫名其妙:“说我能听懂的。”
“他答应周导的邀约了。”陆缥面色复杂。
谢元熠手一紧,扯痛了头发,盯着镜子半晌没吭声。
过了一会儿,才意外道:“他真答应了?”
陆缥说:“你俩最好别整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先拒绝又答应,既然你们都没意见,到时候就好好营业,别把节目搞砸了。”
谢元熠像没听进去似的,仍自顾自地发呆,嘴角克制不住上扬。
果然如此,他就知道。
聆夏不会错过和他接触的机会。
陆缥满脸神经兮兮,摇头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