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眸子晶亮,笑道:“三个月?若是不管用,三个月后我去哪找你?”
“额……”阮筠婷一时无语。
那人见状爽朗一笑,站起身来拱手道:“今日多谢公子赐方,公子不是喜那黄白之物的人,在下若是给银子,怕是对公子的不敬。”
阮筠婷翻白眼,小娘喜欢的就是银子,你给啊,给啊。
“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阮筠婷歪头:“兄台高姓大名?”
那人笑容扩大:“你就叫我文渊吧。”
“哦,文渊兄。”阮筠婷行了揖礼,狡黠的眨了眨眼,“在下区区小辈,贱命何足挂齿。今日时辰不早了,便告辞了,文渊兄,后会有期。”
阮筠婷说罢,笑着摆摆手愉悦的下楼,他不给银子,她就晃他一下何妨?也算是公平了。
文渊诧异的呆站了半晌,直到看着阮筠婷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对身后摆了一下手。
一名方才跟着他一同上楼,化装成普通客人的汉子上前行礼:“爷有何吩咐。”
“跟上去,看看是哪家的公子。”
“是。”
嗷,又僧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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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筠婷在外头绕了好几圈才回府,有了出门时的经验,她只管大步流星的往静思园去。左右现在顶着阮筠岚的那张脸,便打定主意板着脸,请安的人凤毛麟角,她也随便点点头应付过去。
一路安全的到了静思园,心底里到底还是松了口气的。毕竟她今日是避着人出去,万一被老太太发现,不知道后果如何。院子里没人,许是烟翠和春晓都忙完了事儿回屋歇着去了。阮筠婷忙往自己住的东厢房去。吱嘎一声推开房门,却瞧见红豆和婵娟两人规规矩矩的跪在地当间。
听见开门声,两婢女都回过头,见来人是阮筠婷,松了口气。婵娟不敢作声,指了指里间卧房。
阮筠婷原本停转了那么一瞬的脑子如今也醒过味儿来。没有大张旗鼓的逮人打板子,说明里头的不是老太太的人,这事儿就好办。拍拍胸口,阮筠婷绕过屏风到了里头。
阮筠岚正在气呼呼的脱掉身上的女装。一头长发披散着,只看侧脸当真是雌雄莫辩。阮筠婷看的一愣,险些忍不住笑出来,岚哥儿扮女装还真跟她一模一样呢。
“岚哥儿。”
一听见含笑的声音,阮筠岚压抑的火气便控制不住了,大步上前推了阮筠婷一把,把她推得踉跄退了两步,险些撞到屏风。
“我说你怎么那么快转性了!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先表现好些,然后趁着咱们不备为所欲为是吧?”看她穿着他的袍子做他的打扮,阮筠岚越发的怒火攻心:“你这次倒是聪明!”
训斥了几句,阮筠岚突然觉得无话可说,她指不定又惹了什么麻烦,等着给她收拾烂摊子就是了。喘了几口粗气,突然转身抓了衣架子上搭着的袍子往外走。
完了完了,这下岚哥儿是真的生气了。阮筠婷连忙追上去拉着他的手:“岚哥儿,我只是出去走走,没有惹事。”
阮筠岚脚步一顿,甩开她的手,一声不吭的出了门。
看着他气冲冲的背影,阮筠婷心中很是无力。这对姐弟的关系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对总是被连累的弟弟,她更多的是怜惜,以及替真正的阮筠婷愧疚。在这里他是她唯一的亲人,总不能眼看着关系如此恶化下去。
阮筠婷长叹了一声,到外间一边解长袍一边道:“你们起来吧,伺候更衣。”
“是。”
婵娟和红豆起身,扶着阮筠婷到了里间,一边为她更衣一边你一言我一语的道:
“姑娘,才刚老太太派了人来给您量身裁春装,偏赶上岚爷才回来,得知您出去的信儿正在生气呢。所以岚爷就急中生智,用了您的法子,换了身您的衣裳躺床上装病,头发打散了遮着额头,断没叫人看出来。”
“原来如此。”小子倒是蛮聪明的。
婵娟又道:“后来裁衣裳的妈妈瞧岚爷不起身也不言语,没法子量身,奴婢就拿了一身姑娘从前的衣裳给对付了过去,只嘱咐在做大一些,免得姑娘来年开春儿身量抽高了穿不上。总算将事情圆了过去。”
“是啊,圆是圆过去了,可岚爷越发的生气了。姑娘,依奴婢看岚爷是真心在乎您这个姐姐,只是气性大了些,您好生哄哄就没事了。”
“我知道了。”
阮筠婷叹了口气。她并不是从前那般顽劣,只是出去寻赚钱的法子罢了,可这话她绝不能与阮筠岚说的。解释是不成了,只能让他继续当她是从前那样不学无术惹事生非的害人精。这种感觉,真的很无力。
晚饭是烟翠与春晓去提的食盒,阮筠婷亲自端了阮筠岚的那一份缓步上了西厢房的台阶。
“岚哥儿,我进来了。”
吱嘎一声推开木门,听蓉和听兰一人为她掀起门帘,一人行礼:
“阮姑娘安好。”
“嗯,你们先下去吧,我与你们爷有话说。”
“是。”
阮筠婷端着托盘进了里间,正瞧见阮筠岚坐在窗前的黄花梨木书案前挑灯夜读。表情很是专注,似乎没有瞧见她进门一样。
将托盘放下,阮筠婷笑着道:“岚哥儿,吃饭了。”
“……”阮筠岚不抬头也没表情,仍旧看书。
碰了个钉子,阮筠婷暗自吐舌头,有些挫败的放柔了声音,“岚哥儿,我知道你气我不学无术,可我已经努力改了,今日出府去,真的只是好奇,到太平坊走了走,绝没有生事端。岚哥儿,别气坏了身子,来用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