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后听到这话就更高兴了。
用过午膳,谢太后这才让梓姑姑亲自送沈时好出宫,这样躲在外面的人想请沈时好去其他地方就不能够了。
沈时好坐上马车离开时,还有些恍惚,就这样……?
太后好像也没问她什么要紧的话,聊了几句家常就让她走了,而且看起来似乎还挺喜欢她的。
她没做什么事逗太后开心啊。
淑妃知道沈时好已经被送出宫,虽然略有遗憾,但还是得意地笑弯了腰,“好,德妃这下要气死了,她是想见沈时好,可敢跟太后抢人吗?”
谢太后懒得去理会两宫妃嫔之间的波涛暗涌,她午睡时间到了,现在觉得疲乏,躺下美滋滋睡了一觉,刚醒来就听梓姑姑笑着说,“世子在外面等您好一会儿了。”
“他那是来看哀家吗?分明是为了别人才来的,平日在哀家这里坐不到一刻就走了。”谢太后哼了一声,还是让梓姑姑伺候她起来去见外孙。
周序川看到太后从寝殿出来,笑容灿烂地上前接了梓姑姑的手,扶着太后坐下,“外祖母,孙儿来看您了。”
“哀家好着呢。”谢太后接过茶碗,拿眼瞟他,“你今日不用上值,怎么有空到哀家这里闲坐了?”
“已经下值了,来陪外祖母说话,我想念您老人家了,外祖母应当也是想我了。”周序川笑嘻嘻地说。
谢太后颔首,“见也是见过了,哀家凡事与平时无异,你可以走了。”
周序川殷勤地上前给谢太后捏肩膀,“外祖母,您就让我陪陪您吧。”
谢太后被捏得通身舒畅,闭上眼睛享受着周序川的讨好,“今日慈宁宫是最热闹了,不然有明妍娇俏的沈姑娘先来陪哀家说话,如今还有平日难得一见的外孙给哀家捏肩膀,不错,不错。”
终于提到沈时好了,周序川神情一紧,“她在宫里没被欺负吧?”
谢太后见他终于进入正题,一开口就担心小姑娘被欺负,没好气地瞪他,“你求着哀家照看她,哀家还能让她被欺负吗?”
“哎呀,这不是因为沈姑娘从来没跟后宫妃嫔打交道,她如今身份又尴尬,难免有些人落井下石,有您老人家护着,那自然是没事的。”周序川笑嘻嘻地拍马屁。
谢太后说,“你跟哀家说实话,是不是喜欢她?”
周序川俊脸微微泛红,“当然不是,就是跟她一起去余州,算是相识一场。”
她才刚和离,若是传出他对她有意的话,只会让别人误会。
他怎么能让她的名声因为他受一点伤害。
“她是嫁过人的,而且李家还是侯府……”谢太后低声开口。
是我一厢情愿
周序川知道谢太后在担心什么,他力道适中地捏着她的肩膀,“外祖母,李家的亲事非她所愿,让她自己选择,她肯定不会看上李屿恒。”
“过程如何别人不知,但她嫁过人,北山侯就不会同意。”谢太后说。
“关他什么事。”周序川脸上的笑容淡去,提起亲生父亲,他眼中闪过一抹冷意,“他不管我死活,我的事他也管不着。”
谢太后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哀家挺喜欢那孩子,但你若是打定主意,前路艰阻,还需你二人同心协力才行。”
周序川小声嘀咕,“现在还是我一厢情愿,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谢太后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那你眼巴巴来求哀家照看她,为她解围,全都是你一头热,她压根就不知情啊,万一她根本不喜欢你呢。”
“我没想那么多,就想保护她。”周序川低声说,“小时候她救我,也没想过自己也可能会死。”
谢太后蹙眉,“川儿,你是为了报恩啊。”
“不是。”周序川说,“那时候知道她回来上京,我就想求您为我去提亲,只是……我想先问她的意思,想先让她想起我,可我还没有找到机会走到她面前,就听说她跟李屿恒定亲了。”
“如果她跟李屿恒过得好,我自然不再出现,但她现在和离了。”周序川眼中的光芒渐渐灿烂,“上天都注定,我跟她还有缘分,这次我不想错过,一定要试一试,她若是愿意,我一辈子都对她好。”
谢太后听完什么都没说,只是神情有些悲凉。
周家……竟出了周序川这样的情种,可她最怕的是他会跟北山侯一样的命运。
当初北山侯也是心有所属,可对方家中入罪身份配不上,后来北山侯娶了长公主,长公主一开始对北山侯是全心全意的爱慕,直到生下周序川,才知道北山侯心中一直住着白月光的表妹,从此夫妻彻底离心,长公主更是搬回公主府,闹了几年,夫妻两人都不肯低头,只连累了孩子,如今一个去了金城戍边,一个生活在公主府闭门不见客,连儿子也不管了。
要是周序川将来娶不了沈时好,那岂不是可怜他未来的妻子。
“外祖母,我不是他。”周序川的声音很轻,却坚决笃定。
谢太后说,“还不知人家姑娘看不看得上你。”
周序川俊脸一红,“不努力怎么知道。”
“德妃今日在淑妃宫里要将人抢走,看样子不会轻易罢休,你还是叮嘱沈时好,让她小心些。”
“好,多谢外祖母。”周序川咧嘴一笑,有外祖母支持他,他觉得前路也没有那么艰难了。
……
……
沈时好出宫没多久,在青鸾大街遇到李屿恒,要不是他开口叫住她,她差点没认出来,眼前神情憔悴,满脸胡渣,眼神带着一丝阴郁的男子,居然是俊朗如玉的李屿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