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琛皱着眉将泥人放进手帕上,确定包的严密才揣进怀中。
繁华的长街,过往的行人都好奇的盯着与中年男子争执的丫鬟。
男人古铜色皮肤,穿着粗布衣衫,衣角洗的发白,满是茧子的手提着一筐碎了的鸡蛋。
丫鬟神态高傲,看向男人的目光满是鄙夷,“知道马车上是谁吗?当误了小姐的事你赔的起吗?”
男人面容老实,略有些无措,紧张的说:“这……是你们突然撞上来的,俺的鸡蛋都碎了。”
丫鬟不屑的说道:“你一筐鸡蛋还没我家小姐的一根簪子贵,撞碎了也是你的荣幸。”
男人:“这……你这不是不讲理吗?”
丫鬟转身便要离开,男人神色一慌,慌乱见拉住了她的手腕,谁知还未碰到,却被那丫鬟打了一巴掌。
“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信不信我让官府将你抓进牢中。”
男人畏惧她口中的官府,顾不得红了一片的脸,赶忙为自己辩解:“是你要走,我才拉住你的。”
因长街的混乱,恰好有一队衙役寻来,丫鬟向领头的衙役出示了令牌,男人便被衙役抓了起来。
男人红着眼睛挣扎
,却被衙役打了几拳,周围的人一片唏嘘,却无人上前为他解围。
在围观人皆以为局势已定时,一阵悦耳的女声蓦然响起,“天子脚下,还有这般事,真是教人大开眼界。”
众人朝声源看去,只见一二八年华的妙龄女子挡在衙役领头面前,神情愤然。
领头见女子衣着华丽,不敢得罪,好声好气道:“姑娘未见这男人可恶,光天化日竟敢**民女,我等也是秉公执法。”
男人想辩解,却被衙役压着弯下了腰。
“我可是亲眼所见,马车将这人的鸡蛋撞碎,马车主人不仅不道歉,甚至派丫鬟出言羞辱。”
正准备上马车的丫鬟听了她的话,停了动作,看向那身姿窈窕的女子,道:“有谁瞧见了?你可莫血口喷人。”
“我瞧见了,我的丫鬟也瞧见了。”
绿漪赶忙点头。
丫鬟又威胁道:“你可知这是哪家的马车?”
时初平淡道:“不就是骠骑将军府的吗?”
说着又朝马车走近,看似是说给丫鬟,实则目光紧盯着马车深蓝色的门帘。
“骠骑将军府便能当街策马吗?撞坏了旁人的东西也不用赔偿?天子脚下,是谁给他聂昭霖的权利?”
丫鬟呵斥道:“大胆!竟敢直呼聂将军名讳。”
“我不仅敢直呼他名讳,还敢当面质问他为何纵容府中人当街策马!”
丫鬟气极,上前一步,似乎是要动手推开时初,绿漪赶紧挡在时初面前。
丫鬟与绿漪对
峙时,马车上的人终于缓缓走下。
是位温柔的女子,一双秀目楚楚动人,脸上带着面纱,半张脸在薄纱下若隐若现,她细声唤回丫鬟:“琴儿,不得无礼。”
闻言,琴儿不甘退回女子身旁,气恼的瞪着时初。
女子又开口:“丫鬟多有得罪,望姑娘海涵。”
女子见时初即便未施粉黛,也一副琼姿花貌,眼中飞快划过一丝妒忌。
她虽笑的温婉柔顺,但时初可未忘了丫鬟羞辱旁人那幕,若是没主人授意,一个丫鬟哪儿来的胆子?
“得罪倒称不上,只是看不得小姐仗势欺人。”
这女子叫作孟如芸,前世入了宫,颇受明武帝宠爱,后在聂昭霖暗线的帮助下,给明武帝下了慢性毒药,即便五皇子造反时没弑父,明武帝依旧活不成。
她倒要瞧瞧,入不了宫,孟如芸是否还能为聂昭霖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