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来说,解家五兄弟的福气薄,压不住太大的名字,取个贱名才好养活。
可是堂堂解家,怎么允许孩子有贱名,所以就将大名暂时押给灾星官,让灾星官照看着。
如果兄弟有人死了,灾星官就收走名字,“五福”就少了一个,对解家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红官不想管解家的什么狗屁事,直接说:“我母亲不姓解,她不需要入解家的宗祠。”
解伯仁呵呵笑了起来,笑红官无知:“入宗祠才是人最后的归宿,你也不想后世无人祭拜你母亲吧。”
如果不是背负了解家关煞将的宿命,红官也不可能没有儿女送终,他的母亲自然也有后世子孙供奉。
解伯仁冷漠地说着这样事不关己的话,让红官喉头一紧,脸色变了变,他胸口突然闷,这是要咳了?
解伯仁挑了挑眉看他隐忍不的样子,以为是说中了他的要害,心里正得意。
没来之前,红官还想着在解家院子里或者大门前吐几口血,出出气,可到了这节骨眼,就算是要咳,也不想当着解伯仁的面咳。
上午计承才交代完,让他想咳就咳,千万不要憋着,这回红官却要忍下这口气。
他的脸涨得通红,拳头掐得关节都泛白了。
解伯仁见他有点动容了,冷笑了声说:“还是好好想一想吧。”
红官竭力平复气息,好在喉咙没有痒,不然就真的憋不住了。
红官脸上的红色渐渐退去,调整呼吸过后,他冷哼了声:“踏进这个宅子,就是她最大的不幸,死对她来说是解脱,如果死后还要入解家宗祠,她会死不瞑目的。”
解伯仁胸口一梗,眼底突然冒起了怒火,红官一把接住他的目光,站起身来说:“你当谁都那么稀罕解家?”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去开门。
“逆子!”解伯仁的愤怒再也藏不住了,一整个茶杯摔了过去。
红官把头一偏,杯子砸到了门上,碎的稀巴烂。
站门外头的红福吓了一跳,担心里面的红官会不会出事,正要推门,门就开了。
红官昂挺胸地走了出来:“走吧。”
“诶好。”红福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只是探进去一眼,就看到解伯仁捂着胸口,气都不顺畅了,又看自家先生这样淡定,心想这波没亏。
至少红官不会像以前那样任人宰割了。
红官走在前头,解家的人表面是出来拦了,但没一个敢靠近,那架势就相当于护送红官离开。
“小少爷等等……”厢房偏院传出女佣的声音。
红官才经过抄手走廊,就被一个小男孩迎面撞上了。
小男孩抱着绣花球扑倒在他面前,把后头追出来的女佣吓个半死。
“小少爷你有没有事啊?摔得疼不疼啊?”那女佣以为红官是客人,只冲着他点了点头,就赶紧把小男孩抱起来安抚。
小男孩看着六七岁,细皮嫩肉的,是后来娶进门的姨太生的吧,真正的解家小少爷。
女佣也是新来的吧,才不认识红官的,红福在身旁想出声,被红官阻止了。
小男孩红扑扑的脸蛋,看起来很可爱,应该会惹人疼吧。
红官就这么静静看着女佣把不哭不闹的小少爷抱走。
“先生,您……”
红福再想说什么,红官就淡淡说了声:“走了。”然后就提起长衫下摆一甩,跨出了高高的门槛。
他记得解伯仁还有心病,“呵,可惜了。”红官靠坐车窗,起了感慨。
“先生在可惜什么。”红福边开车边问。
“可惜一些旧人和旧事。”没气到对方心病复,有点小缺憾,以后有机会再补上吧。
此刻,他竟然希望对方能活久一点,这样就能看着解家慢慢凋败,逐渐没落。
红福知道自家先生常常言不由衷,既然红官不愿意说,他就不会多问了。
后视镜看红官打起了盹,红福就把车放慢下来,回到家已经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