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官只扫了眼二楼的露台,衡量了下高度,三下五除二就翻身跳下,丝毫不在意腿伤才好没几天,果不其然一落地就吃了劲,他皱着眉头蹲在露台上揉了揉腿脚,缓和了一阵才起身往落地窗走去。
二楼的格局和三楼略微不一样,落地窗内没有书墙,只有个简易的休息厅,休息厅两旁就是两间房,不知哪间房才是之前连古住的,索性就随意摸进了一间。
好巧不巧就看到了那件熟悉的工装裤,搭在浅灰的懒人沙上,不会走错,这就是连古之前睡的次卧了。
这间房比楼上的主卧小点,色调稍浅,没那么深沉,却是同样的舒适,不一样的是大白软床正对的是一面照片墙。
红官起初以为是什么艺术写真照,就没多大留意,不曾想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让他堪堪回转了视线。
不知什么驱使着他的脚步径直向前,目光是被墙上的一张照片牢牢吸住。
这张照片竟然和红宅照片墙上的那张自己的个人照一模一样,简直和复印的没什么区别!
红官被眼前这张照片震得头皮麻,红宅的照片不曾丢失过,连古怎么会有他的照片?难道是第一次去红宅的时候,偷偷拍的,然后再冲洗出来?
不管是用什么手段实现的,都坐实了连古是个大变态的事实!
匪夷所思的行径,让红官不禁心里毛,脑海中却不合时宜地闪过计承灌输给他的思想。
计承曾给他分享过成熟男人的浪漫表现,其中有一种就是靠惊喜打动人心……
红官拍了拍脑门,怎么会莫名其妙想到这八竿子打不着边的话?见鬼了都。
被一张照片惊心动魄后,红官就把整面墙的照片都细细地看了起来。
墙上贴的多数是连古的商旅照,不是私人飞机就是游艇,不是宴会就是商会,豪奢至极。
奇怪的是,除了红官那张格格不入的照片之外,连古的照片中就没有出现别的什么人了,连跟他握手的人都只出现一只手,商务洽谈的别人都是背影,只有他是正面,似乎是刻意避开客户们的正脸。
要么这几组照片就是连古故意挑选的,就怕客户信息泄露,可这是在连古私人住宅里,有必要吗?
连古谨慎到这种地步,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红官很想将自己的照片带走,但他更想知道连古到底要干什么,虽然不得不承认对方对他有着令人心慌的变态心思,但他搞不明白这种心理是怎么产生,毕竟他也绝不相信,在听说了一个人的故事之后,就会对那个人至死不渝。
他和连古从前不曾谋面,哪来的情感可言,简直笑话!
相比之下,他更愿意相信,连古异常的行为是另有所图。
为了博得红官好感,好进一步实现真实目的?
红官双眼火热,脑袋愈加昏沉起来,摸进了洗手间,想洗把脸,就被一阵香气熏得一瞬清明了起来。
浴室里有火棘花的香味!
红官目光瞬时变得锋锐,搜刮着浴室的一切摆件。
连古的洗漱用品都整齐排列在洗漱架上,同个用途的就有好几款,满满当当三层洗漱架。
红官眉间紧促,想不到一个大老爷们能精致到这种程度,这么多的瓶瓶罐罐得查到什么时候?
但为了进一步将连古的“罪行”打上烙铁,让他不得翻身,红官忍着膈应,挨个打开来辨别。
洗水、护素、沐浴露、洁面露、香皂、洗衣液、洗手液、香水,甚至是润肤乳和护手霜,他都挨个查过,都没有闻到火棘花的味道,但这阵香味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目光瞥到空气清新剂,红官想都没想就直接拿起来喷,出来的是一股清亮薄荷味,和火棘花的味道完全不一样。
难道是角落里的那罐洁厕液?红官好想甩自己一巴掌,强忍着怒火拿起来,往洗手盆上倒了一点,所幸没那股味道。
将洁厕液放回原处,红官觉得自己离变态只差一步之遥了,竟然会偷摸着来到人家的浴室,将里头的东西都闻了一遍,真是想想都恶心。
现在满室飘着各种香味,碰撞到一起,难免生出怪味来。
红官一刻也待不住了,正想离开,不经意的一眼,竟然让他生出了个极其荒唐的想法。
玻璃杯中为什么会放着两管牙膏和两支牙刷?早晚各不相同?难道这个房间还住着其他人?
当然他不愿意联想到火棘花那里去。
红官有些忐忑地拿起两管牙膏,想看成分表,谁知上面印刷的都是外语,他根本看不明白。
红官沉了沉气,打开了牙膏的盖子,挤出一点在手背,低头轻嗅。
竟然真的是火棘花的清香味……红官整个人都不好了,在浴室里呆了许久,手中的牙膏管都被他捏变形了。
他已经找不到词来形容这样没日没夜处心积虑想侵犯他的奇葩。
红官撑着洗手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嗤笑了下:“一颗棋子,把玩在手中,离了棋盘,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在这生活的局中,人人都是棋子,就算是颗弃子,最后也挥了相当的作用。
如果不想让局势变得被动,就得主动出击。
红官抿了抿唇,整张脸突然变得火热,那脖子上的印子和红肿的嘴唇,好像渐渐浮现了出来。
这一瞬,那些令他羞耻的画面就像播放幻灯片般迅地涌现脑海……
一想到连古每次去红宅前,都特地刷了牙漱了口,还是用了有火棘花香味的牙膏和漱口水,意图明显到令他气愤填膺!
“是你先点火,别怪我来浇油。”红官冷冷撇着嘴角,心中已想好要怎么“报答”连古了。
红官回红宅后,将自己关进房间,谁都不能打扰。夜晚预料中的再次失眠,这次不抽烟了,改为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