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幕终于拉开,陆子罕看见麦小欣俏生生地站在舞台的中间,合体的格子衬衫、紧身牛仔裤、小皮靴牛仔帽,妩媚中带着一丝野性的张扬,那双漂亮的眼睛灿若星辰,似有柔情万种,又似清澈无物,明明是6个人的集体舞,他的眼中却再也看不见其他人
与此同时,机场高速公路上,小陈满脸担忧地望着后视镜中穆思远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的唇,深皱的眉头,比之前自己送他上飞机时瘦了不少,穆总这几天一定是非常辛苦,老太太知道了又该心疼了。
去医院,给艾临打电话。”穆思远用手捂着胸口,艰难地喘气,这种感觉太糟糕了。易达遇到恶意竞争对手,全力投入的项目险遭暗算,齐峻几个勉力顶了大半个月实在顶不住了,他只能加班加点把远扬的事处理完后急急地赶过去,到了f市发现情况比他想象中更危急,这十几天里,他不停地与对手、与合作者、与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谈判,不停地开会,不停地思考,不停地请客吃饭,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终于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把问题解决。
他急着要赶回来。今天下午有联欢会,他这个总经理得为自己的部下去鼓鼓劲儿,还有他也记得自己跟小欣说过要去看她的节目。可就在临上飞机的那瞬间,却突然心悸,跌倒在入口处。当时他并不在意,以为是没吃早饭引起的低血糖而已,齐峻拼死不肯让他上飞机,妥协之下,他改签了下一班。直到他走出机场看见小陈一张惊慌失措的脸,他才知道自己的状态一定非常吓人。现在,那种心悸又一次发作,这不得不令他恐慌,他想到自己的母亲,如果自己就这样倒下,妈妈怎么办?)
艾临举手朝台上一脸兴奋正等着领奖的麦小欣作了个“v”的手势,会场上暖气足,麦小欣依旧穿着那套演出服,只是把牛仔帽摘了,一头栗色的大波浪假发长长地披散下来,在舞台灯光照耀下熠熠闪亮。可惜思远没来,她遗憾地想,否则颁奖怎么能让给陆子罕?他握着麦小欣的手在说什么呢?艾临忍不住撇撇嘴,也太会抓住机会了吧?大庭广众之下还敢情话绵绵?她一边愤愤地想一边跑出会场接手机。
陆子罕当然不会站在台上对麦小欣情话绵绵,他对出版公司今天的绿色格子衬衫演出服实在太欣赏了,“你今天的演出服应该算是绿色吧?以后可不能再说从来不穿绿色的衣服了。”他重重地握了握麦小欣的手,得意道,“可见人的习惯是可以改变的,这叫一切皆有可能。”说罢,在麦小欣的一脸错愕中心情大好地转身,和她一起面向
麦小欣站在陆子罕身边淡淡地笑着,再一次把目光投向那个位置,还是没有人。如果他来了,说不定这个节目就得不了奖了,自己会紧张的吧?一定会紧张。她突然觉得无趣,欢声笑语都隔在了万丈红尘之外,这个时候,她竟然在思念他,思念得如此寂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了。;
何冬晚上要回家吃孝顺例饭,因为是过节,她不想把麦小欣一个人孤单单抛下,便劝她一起去,被麦小欣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下班的路上麦小欣在菜市场买了一条黄鱼,回到家一边哼着歌一边细细地做敲鱼,虽然没
有买鸡,好在有昨天发好的干贝,炖的汤不会比鸡汤差,放上火腿丝笋丝青椒丝,她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跳了半个多月的舞,何冬说她跳瘦了不少,晚上大吃一顿应该没什么体重的担心。这个元旦说好了不回家要陪琴琴买结婚用品的,大学寝室里4个同学,一个回了外省老家,其余三个都留在了b市,琴琴的男朋友比她大十几岁,一直神神秘秘的不见人,何冬一度曾推断这是一场之恋,既然现在要结婚了,想必没有那么惊悚了。麦小欣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一边敲着手中的黄鱼。
麦小欣做敲鱼的最后一道工序和穆思远的母亲不同,水烧开后直接就把切成丝的敲鱼面下了锅,那样比上笼蒸的吃起来更滑爽,当然,敲鱼的技术要求也更高一点。她不自觉地又想起那天在穆家的情景,想起今天台下那个一直空着的位子,艾临说他上午的飞机,按理开演前早就应该到了,难道飞机出了什么问题?呸呸呸,麦小欣赶紧拍了拍自己的嘴,真要有事这会儿早翻了天了哪会这么平静,她对自己的胡思乱想很生气,一边接起电话一边骂自己神经病。
是艾临的电话。
“我正做敲鱼面呢,准备炖在干贝汤里,你要不要过来尝尝?”和艾临混熟了,知道她是个馋嘴猫加美食家,麦小欣和何冬都常常拿美食引诱她,艾琳有时候星期天也会驱车到她这儿饕餮一顿。
) “我正在医院,有个朋友病了,你给我送点吃的吧,医院里的伙食我可受不了。把你的敲鱼面也给病人带一点儿,那一定比得上灵丹妙药。”艾临大有深意道,可惜麦小欣浑然未觉
艾临打完电话回到病房,见穆思远还在沉睡,不禁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这星期到f市到底谈什么项目,搞得如此精疲力尽地回来。这些年来,穆思远没少往f市跑,而且从来不带属下,远扬在f市并没有分公司分工厂,要不是了解他的为人,艾临几乎要怀疑他在f市偷偷养了女人。直到易达收购了部分文锦手上的远扬股份,艾临才似乎有点明白过来
艾临心疼地看着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穆思远,那么年轻,长得那么好看,腰缠万贯,可是那么疲惫不堪,那么不快乐。眉头紧锁,额上渗出丝丝冷汗,怕是又梦魇了吧?“思远,思远。”艾临轻轻地摇醒他,她已经是第二次唤醒他了,她很想让他好好睡一觉,可是,实在不忍心看着他噩梦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