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枣从来不去主动打听外界的消息。自从刺杀何
华后,她也知道,自己的功力远远不能与自己的敌人抗衡。她沉下心来,比以前更加刻苦用功。
而那个坏人,也有好长时间没露面了,不知他在忙着什么。但只要阿旺的药每回都准时送到,小枣就知道那坏人活的好着呢。
“这是什么!”屠大娘突然在院门口看到了一只信封。“哈!小枣你快来看,居然是应无恙司空府的的封鉴。”屠大娘说着,过来把信封递给小枣。
小枣瞥了一眼,果然,是司空府的封泥。上面还写着小枣姑娘亲启。她没去接,示意屠大娘自己拆了封看。
“哈!”看了信后的屠大娘又是一声怪笑,“应无恙也要来吴郡,他这是来向你致意,希望到时能有幸请你去他那里一叙。”
应无恙要来吴郡?小枣有了点兴致,他来吴郡做什么?他的司空府不是在建康吗?
屠大娘也在琢磨这事,“最近朝廷好像有些大的调整,我听说无意被委以重任。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倒也不曾留意。莫不是无意领应家军而无恙要坐吴郡了?”
小枣脑子却想的是:看样子坏人这下子得意了,难怪这许久不见他的人。
一阵鸡叫,一只肥母鸡从后面的厨房那里飞跑着问到了前院。后面是提着刀气急败坏的阿抚。
“帮我捉住它!”阿抚叫。
小枣和屠大娘两人都没动。
阿抚一人孤军奋战,两条长腿却比不过肥母鸡的两条小短腿。花母鸡咯咯叫着,扑着翅膀扭着圆润的屁股满院子的打转。阿抚则踉踉跄跄撅着屁股在后面疲于奔命。
阿抚终于累了,叉着腰呼哧呼哧的喘气。
花母鸡示威般的,也在院子中间停下脚步,歪了头冲着阿抚咯咯咯。
“你们也不帮忙,”阿抚抱怨,“等一下炖出来的鸡汤,你们别抢着吃!”
“啊!今天有鸡汤!”屠大娘眼睛一亮,“大腿是我的,谁都不许和我抢!”
没人应她。
小枣在想心事,阿旺送药的日子又快倒了,这一回要不要抓住阿旺,问一问他,应无意到底怎么回事。小枣最近觉得自己的功力进步了一些,上次阿旺送药,小枣都觉察到了他的接近。
小枣的药一直没断,每半月一丸,每次都很准时的服下。服药后小枣没觉得有什么不适,但这药就如一把悬于小枣头顶的利刃,不知何时会掉下来让小枣尝受灭顶之灾。这让小枣觉得自己似乎一直在应无意的掌控之下,做什么都逃不过他的遥控。
“小枣!你也不帮我!”阿抚跺着脚抱怨,“等一会你也别吃鸡肉。”
“
先别抓它吧,”小枣说,“它好不容易逃出来了。给它点时间让它逍遥一会儿。”
“鸡就是给人吃的。”屠大娘皱了眉,大约是怪小枣突然的妇人之仁。
“让它自在一会儿再杀它不迟。”小枣看一眼那只鸡,“我要吃胸脯肉!”
小枣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应无意马上又要出现了。不是吗?应无恙和何大丞相都要来吴郡了嘛!
屠大娘又出去了,她得打听吴郡禁演歌舞的消息可真。
小枣一个人坐在院子中发呆,那只母鸡安闲的围在她脚边啄食。
有些事她必须面对,而现在的她在一步步接近目标的同时,感受到了应无意给她的压力。有一件事,最近她一直在翻来覆去的想,她要报仇,原本那仇人中便包括着应无意。现在,她想过了,看在应无意救自己一命的份上,她可以放过应无意,但她肯定不能放过应无意的父兄们。
如果最终应无意不许她杀人,她该怎么办,那个莫离莫弃终究是个麻烦。
小枣想了很久,她要开始学会小心。
待屠大娘去而复返时,日头已经西斜。
屠大娘一推开门,就看到在院中呆坐的小枣。
“未必你就这么一直坐着没有动过?”屠大娘大惊。
小枣抬了头,看屠大娘的眼神呆呆的。
“你怎么了?那是什么?”屠大娘看到了小枣脚下。
那只花母鸡此时倒在小枣脚边,一动不动,已经死了。“你已经把它杀了?那快给阿抚下锅啊!死鸡放久了再拨毛去血就不好吃了。”屠大娘上去要捡那鸡。
“别!”小枣尖叫了一声,抢先把那只死鸡抓在手里,“这鸡不能吃!”小枣站了起来,“我去把它扔了。”
“好好的鸡为什么不能吃?”屠大娘在小枣身后大声问。
小枣没有回答。
此时小枣另一只手的手心里,正紧紧握着一枚小小的药丸,药丸有白色的蜡纸包着,内里黑色的药丸却已经不那么圆润,上面有被指甲刮过的痕迹。此时它完全浸在小枣掌心的汗液之中,静静地吸收着小枣掌心危险的温度。
这药丸是那天娄大夫在船上给小枣的,说是吃了后,人会失去神志任人盘问。刚才小枣只是用指甲轻轻从上面剃下一点点粉末,撒在自己脚边的泥地上。那花母鸡过来随便啄了几下,就一下子栽倒在地,连叫都来不及叫一声就伸脖子死了。
小枣从那时起,就一直坐在那里发呆出汗。
这药本该给应无意吃的。
小枣也的确动过心思,想迷倒应无意盘问出莫
离莫弃的解药。可她从来都没想过要毒死他。好在,她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过那个姓娄的。有人想要毒死应无意,而且想借她小枣的手!那会是谁?不会是姓娄的本人,他的身后定有他人。
小枣回来时,屠大娘认真的对小枣说,“我早就知道教你跳舞不容易,若不是我欠着无意一份情,不,欠着无意他娘一份情,我才不来趟这趟浑水。可小枣你给我听好了,你干什么我都不管,可你千万别把我拖下水。我可还没活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