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他是捡到宝了,自己觉了一等一的武术天才。
他永远记得于大人说起他时,眼睛里迸出来的光亮。
而今他却把于大人托付给他的女儿弄丢了。
他还有何颜面面对于大人。
他把剑架在钱氏的脖子上,钱氏吓得抖。
她是见过他杀人的样子。
还是在霸州的时候,寒冬腊月的天气西夏人没了粮食总是过来偷袭。她那时还是偎在舅舅身侧讨生活的孤女,西夏人闯进来的时候,舅舅一把将她丢出。只求西夏老爷放他一马。
她不要跟西夏人走,趁西夏人不注意咬了一口,西夏人举起屠刀。
自己的小命得交代在此。
谁知刚刚还凶神恶煞的西夏人轰然倒下。
原来是青州兵到了,为的那人她是识得的,她为了不惹舅舅舅娘厌弃,冬日还泡着刺骨的河水里头给军营里头的士兵浆洗缝补赚些铜板子。
他手起刀落间将西夏人悉数宰了,走之前还给了舅舅,舅娘一鞭子,让他们善待于我。
现如今他将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在这一刻钱氏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愚蠢的错误。
我曾以为你是被家里人欺负得活不下去的孤女,定然能够理解于小姐的处境,没想到原来你同你舅舅,舅娘一般心肠恶毒。
钱氏拼命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钱氏眼泪顷刻而出,用手指着门外,“是莫大娘!是莫大娘教我的!”
魏武收起了剑,“等我找到于家小姐,今后我俩恩断义绝。”
“不!”
钱氏想要去追,她不过是妇道人家,哪里追得上他离去的身影。
钱氏跪俯在地,哭得撕心裂肺,“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呜呜呜……”
魏武跪在于雪浓跟前,“属下该死,让于小姐身下险境,我对不起于大人!”
于雪浓叹了一口气,将魏武搀扶起来,“我们说好叔侄相称,魏叔切莫忘了,我们的身份怕是暴露了,很快便有人会找过来。”
魏武心下微冷,说出去的话却是杀气腾腾,“今夜我把6府见过你的人悉数灭口,这样就没有人能找到我们了。”
于雪浓赶紧叫停,“他们是我父的旧识?”
魏武思索片刻,青州军里头叫得上名号的人他谁不知道。
“他是6尚书的孙子,名叫6时雍。老尚书被高太后厌弃,他好好的世家子成了军奴。”
魏武是武人,性情直率,“那咱们得救他。6尚书对咱们有恩,若不是6尚书,于大人枢密使的位置坐不上去。即便到了最后老尚书也是为于大人说话的。”
于雪浓摇摇头,“他不是老尚书,他心思太过深沉,为人处世不留余地。”
“既然如此,那我在寻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我们搬了过去。于大人没有别的期望,唯愿你一生顺遂。”
于大人将他唯一的女儿托付给他,他拼上性命也得护她周全。只有许庭策,于大人看走了眼,并非良配。
于雪浓看着魏武,摇摇头说道:“魏叔,此番只有我一个人去。你同小虎就留在苏州城吧,小虎也大了,需要开蒙念书。我父的事情魏叔你做得真的够多了,剩下的事交给我去做。”
于雪浓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我需要你在暗处,若真有事,我会传书于你。”
魏武正准备说什么,忽得脸色一变,喝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