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不心急呢?
傅云峥已经被困在轮椅上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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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鹤这回上学比之前还要忙。
他想要尽快毕业,为修足学分不得不报了很多选修课,好在中医药专业很多选修都可以选择上网课。
对于余鹤坚持报考针灸推拿学这个专业,他身边很多人都表示很不理解。
余鹤嗅觉灵敏,他的天赋在中药药剂学,而他又有晕针的短板,放着中药学不报去报针灸推拿,这不是舍易求难,舍近求远吗?
李斯贤一气之下,从京市坐车来云苏亲自劝余鹤改专业。
李斯贤说:“给你保送京市中医药大学的机会,你不要,非要自己考。不报专门的医学院校报奉城大学也就算了,又选针灸推拿学是怎么回事?”
余鹤背着手低头听训。
自打余鹤成为思邈杯辩药项目的三冠王,李斯贤就打定主意要收余鹤为徒,亲自给沈涵打电话,请沈涵把这个弟子让给自己。
沈涵说要看孩子自己的意思。
李斯贤说,可不能因为你和傅家亲近就非得拽着个天才苗子不撒手,说这余鹤命中注定要吃中医药这碗饭的。
还抬出药王祖师爷来,说沈涵要不把这个徒弟让给自己就对不起祖师爷。
余鹤当时听沈涵时还觉得夸张,今天才知道沈涵教授的转述还委婉了许多。
李斯贤一拄拐杖:“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天赋,你这样浪费天赋对得起祖师爷吗?”
真的把祖师爷抬出来了。
见李斯贤气的直拍桌子,余鹤都怕他犯心脏病,连忙把桌子上的救心丸往前推了推,又斟了茶递过去:“李老,您先消消气。”
李斯贤端起茶杯:“消气?药王爷都能让你气活过来,你给我说说,你到底为什么铁了心非得学针灸推拿?”
余鹤老老实实回答:“我觉得兴趣比天赋重要。”
“你的兴趣是什么?”
“脊髓神经修复。”
李斯贤喝茶的手一顿,他放下茶杯,哑然低叹:“你是满门心思都放在一件事儿上,没工夫琢磨别的了。”
余鹤没什么犹豫:“是,帮助更多截瘫病人重新站起来是我毕生所愿。”
余鹤的天赋令李斯贤惊叹,他的坚持更令李斯贤心惊。
通过嗅觉识药,这是多少人只在书中见过的秉异天赋,李斯贤恨不能把余鹤推到天下人面前,好叫所有人都知道,医书古籍没有骗人。
李斯贤从事的方剂研究专业是当下最赚钱的行当,中医方剂研究配方一纸千金,多少人挤破头都跨不过门槛,而生来站在山顶的余鹤却志不在此,门都不愿意进,宁可去克服重重困难,也要学冷门到家的针灸推拿学。
趋利避害是人之本性,李斯贤原本想不通是什么让余鹤放着平坦大路不走,偏偏要选那条崎岖坎坷之路?
直至今日他明白,这答案只有三个字。
傅云峥。
难怪沈涵笃定余鹤有救世之心,是救世之人。
余鹤是怀着救济之心迈进的中医大门。
只是他要走的救世之路并非方剂,而是针对于脊髓神经修复的针灸推拿学。
帮助更多截瘫病人,是余鹤的道。
方剂学总有千般好处,对于脊椎恢复终究不敌针灸推拿的作用直接。
李斯贤双手微微颤抖,实在心有不甘,喟然道:“余鹤啊,京市大雨,车辆行人何止万千,可我独独上了你的车,这说明你我之间原该有段师徒缘分,这是天定的。你就是进了中药学的门,我也不拦着你学你想学的,这还不行吗?”
“李老,如果不是傅云峥,我不会选学中医,也不会去参加思邈杯,”余鹤的目光落在李斯贤手边的拐杖上:“路上行人万千,我会注意到您,是因为您拄着的拐杖让我想到了傅先生。”
李斯贤皱起眉,心中明白余鹤这孩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余鹤站起身,微微低下头,对李斯贤说:“因缘际会纷繁不断,奈何先后有序,真是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