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看似没头没尾的话,祁津和郁望却深知这是在邀请他们赴鸿门宴,两人对视一眼,这是不得不去了。
“我可以向我哥求助吗?”祁津第一次遇见把他逃生本能都给逼走的对象,他害怕,虽然他知道可能他哥来了也没用,但万一呢,万一有点人脉呢?
“不好说。”郁望拍着祁津的背,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平复平复心情,“但她给的我那一下,不是很重,应该多少是顾忌咱俩这个身份的。”
祁津正襟危坐着,眼神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周围,瞧着这一个个看似普通,实则每个都散发着纯度极高的不知是仙气还是何种物质的家具,又瞄了眼给他和郁望设置的以防他们被撑爆的专属屏蔽阵法……这等级维度是不是差的有点太大了?他们这算羊入虎口了吧?
“你在看什么?”先前被祁津带走的小正太站在祁津面前好奇问着,他随着看去,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你家……好,好富啊!”突然出声把祁津吓得一激灵,都结巴起来了,他谨慎的开口回着。
“乖乖,来这里。”楼上传来一道低沉带磁性的声音唤着小正太,看着小正太身影消失,客厅再次只剩下他们二人,祁津默默地继续往郁望怀里钻了钻,虽然已经没有地方能让他钻了。
“喝点什么?”
随性的声音响起,带着温和的让人信任的气息,祁津下意识看去,入目是一头亮眼的火红色大波浪,女人带着浅浅的笑意,身上的家居服掩盖不住她那风情万种的气质,但是……他没看错的话,这头发周围是火焰在跃动吧?这人背后的金红虚影又是什么?
郁望跟着看了眼,感觉有些许熟悉,凑在祁津耳边轻声问着:“津津,这位本体是凤凰吗?”
“嗷嗷呜呜~~~”
一道奇怪的声音从沙发里面传出,祁津和郁望蓦地一愣,该不会这沙发是什么奇怪生物吧?两人僵硬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女人眼眸微眯,朝着他们走近,随后伸进沙发缝隙抓出了一条很小的小白龙,她提溜着小白龙的尾巴晃了晃,随后轻嗤一声直接扔向了楼上。
不知是他们的错觉,还是现实也是这样,祁津只感觉自己明明被郁望拥着紧贴着他,却陡然腾空了数秒。
“就当做客了,不用紧张,一会儿开饭了。”似乎是察觉到他们心神不稳,女人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轻声安抚着,“希望你们会喜欢,这可是你带走的那个孩子喜欢的口味哦。”
祁津不禁咽了咽口水,这意思不就是威胁吗,但凡他们敢说一个不喜欢,他们是不是就得交代在这里?
云缈看着下发的工作,悠哉悠哉的准备去执行,身旁经过了两个浑身散发着诡异气息的存在,云缈停下脚步,扭头看去,瞧见是祁津和郁望二人,就是不知经历了些什么,怎么看起来颓废又恐惧又惶恐不安的呢?借着能力观察了下,没有任何恢复的痕迹,说明没受任何伤害,大概是被吓到了吧,他记得提供的范围里,是有存在鬼怪的世界。
没在意这个小插曲,云缈继续朝着目的地前去。
“祁津去了哪里?”琉惊突然上门询问,云淮抬头不解,云缈疑惑,想起之前看到的,看起来遇上的不简单啊,都把琉惊给引出来了,“我师父说我师娘听说上面那位在休养时碰上了两个旅行的,那位当时正在特意准备的商场里等着拆礼物,就被带走了,吓得他们以为出事了,对着那俩吓唬了一通,然后我听着对这两个旅行的描述很像祁津他们两个,所以是吗?是的话,你可以问问,然后观察有没有留下什么阴影,祁津毕竟修行不算多好,那里的本源哪怕只有一点也能轻易伤到的。”
“小津现在在睡觉。”云淮回了句,“他回来时就说他要睡觉休息,其他的我还没问。估计是被吓到了,先让他平复平复吧,他休息期间我会关注他的变化的。”
“注意点就行。”琉惊也是带着点好奇,不过更多的还是转述,“他们两个属于特殊的旅行者,实力太低了,要不是我师娘听说了,觉得可能是他们两个,我们是不会在意这个的。”
“旅行者很多吗?实力都在什么水平?”云缈产生了好奇,这还是第一次从琉惊这里听说,之前也只是从那个合同上了解了一点。
“不多,可以说很少,能成为旅行者,说明他们已经没有所属地、家人等。”琉惊摇摇头,“实力的话,大概摧毁或创造一个世界是随手的事情,我曾听说的一个旅行者,大概跟我师娘不相上下。”
“那他们两个可真特殊。”云缈眉头微挑。
五月的气温已经很高,学生们基本都换上了短袖,时轻却依旧穿着长袖,虽同班许久,同桌依旧好奇时轻不热吗?可看着他淡淡的表情,裸露的额头并没有汗珠,好像他是个天生不怕热的人,同桌有些羡慕了。
时轻把餐盘放下,顺手接过对面递来的筷子,刚准备夹菜,就感觉对面餐盘里面的颜色不太对,抬眼扫了眼,有些诧异地问对面的同桌:“怎么跟之前的不一样了?你不是要补充营养让头发重新黑起来吗?”
听着时轻的疑问,同桌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些无奈的回着:“没用,我这黄头发不是营养不良造成的,前几天放假,我跟我妈回我姥姥家了一趟,翻到了我姥爷的照片,我的发色是遗传的。”
“天生的?”时轻带着些许的疑惑看向同桌那在室内并不明显的黄发,“还不错,之后染发的钱少了。”
“不染发,染发伤头发,我会秃的。”同桌抱着头使劲晃了晃,看向时轻,他已经低头安静吃饭了,犹豫了下,她问道,“你觉得我适合染发吗?”
“不知道,不过据说好多人都更喜欢稍浅一些的黄色,你的发色看起来很像那种颜色”时轻轻轻摇头。
“哦……”
“副班,你跟班长有没有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课间难得的轻松,教室里有些喧闹,听到好友凑过来的打趣,同桌有些惊慌地看了眼身旁做题的时轻,见他根本没注意她们这里,心里有些失落,压下情绪敲了敲好友的手臂,压着声音质问:“你说什么啊!”
“你不行啊~”好友轻笑调戏着,“你不行就让我来啊!”
“一边去!”看着好友嘻嘻哈哈的躲开她的拍打,同桌收回视线,余光偷偷观察着时轻,手里的笔没停下过,纸上是很漂亮的字迹,她侧过身子,支着手臂歪向时轻那边,“班长,你喜欢什么发型?”
“嗯?”时轻疑惑抬头,思索了两秒,“你跟我说话,好像一直在说关于头发的事情,你很想做点学校不允许的事吗?我感觉你再等等吧,等高考后再弄比较好。”
“没有。”同桌摇摇头,时轻没在意,重新低下头做题,她咬着唇,半嘀咕着,“是班长一直很在意我的头发啊。”
大概是又临近高考了,这个话题的热度不小,连他们高二都一直有在说这个,同桌捏着笔帽好奇问着:“班长,你大学想去哪个学校?不过班长学习很好,那几所知名院校班长应该可以随便选的。”
时轻顿了片刻,垂眸看着夹在书页的便签,蔚蓝色的天空中是一架帅气的战斗机,是一部电影里面的画面,摩挲着便签,时轻开口回答:“我想当空军飞行员,或者能参与降落训练的士兵。”
“诶?”同桌有些惊讶,军人啊,这个回答好像好少的,“那,那我应该去哪里?”
“你想去哪个学校,就朝着哪个学校努力呗。”时轻没理解这个问题,“我应该已经不长了,现在一米八整挺好的,身高体重都在飞行员的标准内,剩下的应该也没问题。”
“努力啊,我会的。”
步入高三,班主任突然宣布有一个转校生要到他们班,这个阶段突然来人,大家放假也会刷刷视频,自然知晓有一些人会去高考简单的地方参加,虽然他们这里不算太简单,但多一个人,上理想大学的概率就小一些,同学的情绪多少有些不太美好,但人已经来了,他们只能接受。
“我叫展白玉。”
很简单的介绍和清朗的声音,让人下意识认为这是一个学霸,随后就瞧见展白玉那一头耀眼的红发,顿时整个教室都沉默了,有学生不解的举手询问:“班任,这是转校生?学校不是不让染发吗?”
“展同学……”班主任一时间也有些卡壳,她能直白说,对方家里给他们学校投资了,所以他们宽容了一些吗?好像不能。
“我爸妈让我来这里熏陶熏陶,说这里一本率很高,说不定我也能上个好学。”展白玉双手插兜,刚才干净利落的气质一扫而空,吊儿郎当的痞气十足,“他们投资了不少,所以我是个例外。老师,我坐哪里适合熏陶?”瞅见班主任指了一个稍靠后的位置,展白玉追问了句,视线扫过下面的面孔,“你们班长在哪儿?”
时轻盯着那蓬松的、随意跳动的红发,好鲜艳,对上展白玉唇角的轻笑,和他们这些循规蹈矩的三好学生完全不同,时轻抬手出声:“我是。”
展白玉挑眉,没想到一众人里面,发型看起来最乖巧的那个是班长,他走向时轻身后,对着后面的学生询问,毕竟这里都是好学生,他多少得压着点自己的性子,就是他无法保证压下的他们是不是能接受:“我可以坐这里吗?或者我用钱买下这里。”
没人想到转校生会是个刺头,他们这群被教育包裹的学生多多少少多不谙世事,从未见过这种人,也说不出拒绝,在展白玉的眼神下乖乖地搬走了桌子,给他换了一个空桌子。
“你叫什么?”展白玉并不安生,大概是知道这个班级学生成绩都好,老师都不会怎么管学生的事,上着课他就用笔戳着时轻的后背问着,“我可以睡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