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时候,容钰的坐姿也极端庄,不曾松懈片刻。
她难以理解容钰这样的人为什么要装痴扮愚八年,也佩服她的毅力
时间在等待中渐逝,终于,有内官来到宫门处传召,然后引着众人朝御花园行去。
夜幕中星月渐明,殿前、道旁处处张灯结彩,此时的禁宫不再是白日的金碧辉煌、巍峨森严,给人以富贵华美之感。
不少官眷、孩童止不住地频频张望,眼中满是惊叹、艳羡。
容钰却只觉悲凉、可怖。
世事皆有两面。
天家的滔天富贵背后,是刀光血影、步步惊心。
夫妻、父母子女、兄弟手足
是至亲,更是至疏。
谁也不能信。
若投生在天家,落地便是这样的命倒也罢了
可千百年来,更多的是为功名利禄所吸引、前赴后继的人。
就像扑火的飞蛾,向往那一瞬的光明与温暖,搭进性命。
上辈子,她便是如此
宴台设在御花园里。
北侧是主宴台,东侧、西侧相对摆着两列长长的小宴台,小宴台中间的空地上铺着五彩编毯。
每个宴台上都放了一盏夜明珠。
靠近主宴台的小宴台后已有人落座,有王爷、皇子,亦有与天家亲近、下午在宫中休憩的人家。
琉璃宫灯白亮如昼,容钰轻易便望见了邵南烟。
邵南烟也在寻她,两人目光交汇,都无声地笑了笑。
这时,坐在邵南烟身边的邵北城亦看向容钰。
容钰
容钰努力挤出个更大的笑脸,估计用力过猛,看起来僵硬狰狞
容衡瞪了瞪她。
容钰立刻老实地低下了头。
容府父女三人等了许久才被安排落座,位置极靠后。
且他们落座的小宴台上方的琉璃灯隐在花树枝桠里,较别处要昏暗些。
容钰状似随意地看了看别的琉璃灯。
果然,只有寥寥几盏如此。
禁宫之内,没有巧合。
大概是,这几席里,有贵人们不想看见的人。
或是,有人不想让贵人们看见这几席的人。
便不是她能窥探的了
众人都落座后,又候了一会儿,从北边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尖细嗓音
“贵妃娘娘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太后娘娘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