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跟着我我就。。。。。。靠,你说什么?”恒一尾音都变调了,气得心血直往上涌,几秒反应过来,“你是陈湖的儿子?”
陈鹏不置可否,耸耸肩,“问你呢,你是不是我爷爷的私生子。”
“不是!老子不是私生子!你听清楚了?”恒一咆哮。
“哦,”陈鹏无所谓得瞄着恒一涨红的脸,“我算着年龄应该也不是,那你是他私生子的儿子?”
恒一给气得没法,原地转了好几圈,掐着腰吼:“你和陈藿你们生来就是克我的吧,嗯,一定是,怎么一家子就没有一个正常人!说了多少遍了,陈大海是我爷爷的朋友,我爷我爸都没了,陈大海突然有一天来家里说要我跟着他,就这么回事!”
“真的?所以咱们俩没有血缘关系?”陈鹏面色凝重的看人,“你誓你没骗我?”
恒一冷哼一声,“骗你怎么的,你要跳起来打我膝盖啊?”
陈鹏说别的都没事,听见这话立马怒了,“不许说我个子矮!”
“随便吧,要玩回家玩去,老子没那个时间哄孩子。”恒一转身大步往前走。
陈鹏喘着粗气小跑着跟上去。
恒一故意越走越快。
陈鹏麻杆式的左脚绊右脚,摔在了地上。
恒一没忍住笑了一声,没一会儿甩脱了人,可走着走着,又觉得哪里怪怪的,正寻思呢,就没分神在前路,突然——转弯处跳出一个人影来,手里举着一根“绿舌头”冰棍儿嗦的正起劲儿。
“我靠你大爷!”恒一一个激灵,对上陈鹏那贱兮兮的得意表情。
抄近路实现逆袭的陈鹏耸肩,“我大爷是藿姐他爸。”
恒一忍无可忍,拎着陈鹏后衣领怼在墙角,“绿舌头”都掉地上了,他居高临下的问:“你这阴魂不散的到底要干嘛?”
陈鹏眼神闪了闪,狡黠爬上眼角眉梢,“你要和我有点血缘关系就好了,那我要让你帮我教训几个人,是不是你就该义不容辞了?不过不是也没关系,咱们银货两讫,我付钱雇你帮我教训几个人,行吧?”
陈鹏说得遮遮掩掩,大概事涉青春期男生薄脆的自尊心,但恒一寥寥拼凑一下就明白了——陈鹏父母是做夜市小吃摊的,他妈妈还是个聋哑人,同学里有几个混蛋的,没事就爱欺负他,扔书扬卷子,新洗的校服上留几个黑鞋印,故意撞人把午饭扣地上,零零总总,幼稚无聊。
陈鹏被搞了几个学期,实在烦躁,便在班里扬言,自己有一个托塔李天王同款专业拳击手的叔叔,要来给自己撑腰,让那几个同学识相点收敛点。
要真有能出头的,自然早出头了,那几个人不信,还起哄,让他叔叔在约定好的时间来学校后操场一决雌雄,否则就让陈鹏晚自习去操场跑圈喊“我骗人我是狗”。
“什么乱七八糟的,”恒一一挥手打断他,上下扫一眼,直戳真相,“你怎么不长个啊,跟陈藿一样豆芽菜似的,还没她母老虎的脾气,不欺负你欺负谁。”
陈鹏一翻白眼,“我才十六岁,我只是长个晚而已,还是潜力股,二十五还窜一窜,我还能长九年。”
“你爸不是说你高三了?”恒一一愣。
“我小学跳级了,”陈鹏抬手指指自己的太阳穴,“这里面是一颗金贵而聪明的大脑,压身高。”
放平时恒一肯定不愿意搭理他,但此一时彼一时,他刚才一闪而过提取了一个关键性信息。
恒一退后一步,十分冷静的问:“你说雇我,多少钱?”
陈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按了一通,举给恒一看,“咱们市去年临时工的平均时薪是十八块钱一小时,折合到每分钟就是三毛钱,咱们到时候秒表计时,按照你实际出场时间结算酬劳,谁也不占谁便宜,怎么样?”
“玩蛋去吧。”恒一转身就走。
陈鹏跳着追,“那你说个价。”
“总包,三百。”恒一冷酷无情。
“一百,不能再多了,你最多露面撂几句狠话而已!”
“两百八,出场最多半小时,不动手,不加时,往返公交车费你另付。”
陈鹏手捂着心脏,咬牙切齿,“两百,两百,两百不能再多了,这都是我含辛茹苦攒的早饭钱!”
恒一扯过陈鹏的小鸡爪子和自己击了个掌,边走边快说:“两百成交,但你还得额外帮我做件事。”
陈鹏让他扯着挣脱不开,踉踉跄跄的开口:“干嘛?我还是个未成年人,一碰就刑,我奉劝你三思而后行。”
“闭嘴,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