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好,她有一件颜鸢注定没有办法逾越的东西——她和楚凌沉的往昔。
那年的寒冬,两个守林人把他带到了她父亲供职的县衙。她带他回家,彻夜辗转喂他汤药,一点一点地伺候着他的身体渐渐好转。她隐去来龙去脉,告诉了他是自己外出赏雪发现的他,才终于换回他的另眼相看。
“如何?受了什么伤?”楚凌沉低声问。
宋莞尔看着他的脸,露出苍白的笑容。
纵然楚凌沉是一个薄情之人,但是她知道,自己是特殊的。
她和楚凌沉相遇在他血液尚未凉透的年岁里。
只这一份救命之恩,就是她颜鸢不论如何都抢夺不走的东西。
虚情
楚凌沉没有开口,却也没有推开宋莞尔。
于是所有人都知道,颜鸢输了。
楚凌沉此人,也并非一开始就是那样的。他们在他身边多年,亲眼看着他从一个只是有些薄凉的少年慢慢变得沉默寡言,直到三年前的那场大殇,他彻底抽去了对楚氏皇族的最后一点温情,彻底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能令他低头露出些许柔和的东西,只剩下一件事,一句咒语:
那年雪夜。
宋莞尔大约是真的感到了危机,为此她甚至不惜重提了旧事。
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目光望向了颜鸢,这个还未开始争宠,就已经注定落败的倒霉蛋。谁让她一开始遇见的就是如今的冷颜冷心喜怒无常的楚凌沉呢?
“伤得重吗?可是感染了风寒?”
出乎所有人意料,那个被忽略的少女非但没有半分恼怒,反而为了上去,满脸关切问:
“是不是肚子痛?手脚还发冷呀?”
“今夜风大,要是忽然吸进去了凉气,染上山里的风寒,确实是会腹痛难耐的。”
颜鸢在一片怪异的目光围绕中,认真地、真诚地摸了摸宋莞尔的额头,松一口气:“没有发烧,倒不严重,不过料理不好也是容易落下病根的。”
所有人懵了。
这……她到底想干什么?
是要特地表演给圣上看她温良贤德不争不妒吗?
颜鸢其实倒也没有想那么多,她对楚凌沉与宋莞尔当年有多么郎情妾意并没有兴趣,她只是知道自己今夜一定要待在楚凌沉的身侧,绝对不能让那些暗处的刺客有可乘之机。
她既不知道对手是谁,也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唯一能确定的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她功夫虽在,力气不够了,可能只能短时赢敌,支撑不了多久。
既然如此,那人越多越安全。
“尘娘在吗?过来为栩贵妃诊一下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