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朝廷钦犯之类的人物,那应该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跑路才对。
“这……琼崖郡从前也是大梁的版图,如今自然也是大安的地盘,怎么你们去得,我们就去不得?”
仲守严一只手放在钟管事的脖子上,冷声说:“我们说不行就不行,要不你们强闯试试?”
那管事吓得跪了下来,磕磕巴巴地说:“小人……小人做不了主,需……请示家主。”
“去吧,给你一刻钟时间,过时不候。”
钟管事去了半刻钟,回来时表情变得谄媚了许多,手里又抱了一个匣子。
“贵人,家主的意思,还请您通融一二,这是我们给的诚意,还请笑纳。”
刚才是一匣子珍珠,这会儿竟然直接送了一匣子的银票,足足上万两。
“买船钱?”洛媱问。
“不,家主说这是买路钱,买船钱另算。”
洛媱没想到对方这么大方,看来很有钱啊,不过这样的人去哪过不得,为什么非要去琼崖郡呢?
不过他们人数不多,应该也翻不起多大的浪来。
洛媱对这行人充满好奇,便答应了下来。
“好,既如此,我可以带你们上岛,船也可以租给你们,一条船够吗?”
“够了够了,我们只有二十五人,不过船还是打算买的,价格好商量。”
普通的货船一艘五千两都太多,洛媱拍了拍匣子,也没有打算当奸商,于是说:“这些钱也足够了,你跟人去挑一艘船吧。”
仲守严带着钟管事去挑船,楚霁低声问:“要我去探一探他们的底吗?”
“让部曲去,你暂时不要出面,他们不知什么来头,小心为上。”
天彻底黑下来,洛媱等人简单吃了一顿就去休息了。
黑暗中,停靠在岸边的马车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家主,可以登船了。”
楚晏披着一身黑色斗篷,从头盖到脚,从马车下来,定定地站了片刻,然后随着众人一起登船。
岸边有巡视的护卫以及还在干活的工人,看到这些人过来,纷纷避让开。
钟管事早一步给足了赏钱,这些人还热情地帮忙运送行李。
有人一直盯着他们上船,疑惑丛生,“怎么一个个裹得这么严实,到底是什么来头?”
洛媱让人打探这行人的来路,可他们中除了一个对外接洽的钟管事以及几个下人肯搭话,其余人不是跟哑巴一样就是躲在马车上,根本打探不出什么。
直到现在,他们趁着夜色登船,那些从马车上下来的人也个个包裹严实,看不见脸。
“从身型看,应该都是男子。”
洛媱第二天醒来,得到的就是这么一句消息,顿时哭笑不得。
对方藏的这么深,到底是在防备
她还是在防备什么?
不管了,钱都收了,等到了琼崖郡,她总会知道的。
天刚蒙蒙亮,洛媱等人也登船了,码头上有人高声喊道:“开船咯……”
船工们几乎都是沿海一带的渔民,开船出海都有一套仪式。
洛媱站在甲板上看他们拜龙神,唱祝词,烧香上贡,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船队才开动。
她望着来时的方向,心中默念:就这样离开了,竟连一声告别也没有。
要说没有遗憾是假的,但她做出这个决定后,就不曾后悔过。
另一艘船上,楚晏透过窗户看向甲板上的人,眼底翻滚着浓烈的感情。
他们的船离主船很远,被安排在边缘位置,勉强只能看到一道倩影,但这一眼足以让他的心安定下来。
等到了琼崖郡,即使对方发现他的身份也无济于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