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
没过多久,老嬷嬷便将孩子给洗干净,抱了进来,“夫人,我把孩子给抱来了,你快看看吧。”
钱西洲从老嬷嬷的手里接过孩子,放在阿桃的身边,阿桃看着襁褓里的孩子在咿呀咿呀的笑着,简直心都融化,觉得自己为孩子所承受的一切痛苦都是值得的。
“夫君,你快看,这可是我生的。”
钱西洲摸了摸妻子的头,低头亲了一下,说道:“嗯,阿桃真厉害。”
阿桃道:“夫君,那你要不要抱抱孩子?”
这?
钱西洲还没有反应过来,老嬷嬷便将孩子给抱起,放在他的怀里。
小家伙好像很喜欢父亲,在怀里安安静静的,父女二人就这么愣愣的看着对方,在场众人都不禁笑了起来,觉得这对夫女俩实在是太有趣了。
贺橘枳道:“这孩子,简直和她母亲小时候一模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了。”
阿桃却不信,拉着自家丈夫的衣袖道:“夫君,我小时候真的长这样吗?”
钱西洲眉目柔和,认真的回忆着妻子小时候模样,然后说道:“你小时候生得粉嫩嫩的,非常的可爱,孩子还不及那时候的可爱了。”
阿桃一听这话,心中欢喜不已。可一想到她若是因此难产去世了,留他们夫女在这世间,钱西洲会不会就不疼孩子了。
想到有这样的可能性,阿桃的泪水便止不住的哗哗流出来,滴在了钱西洲的手背上。
看着妻子泪眼婆娑的,钱西洲心里就像被心揪了一样的难受,连忙伸出手替妻子拂去脸颊上的泪水,说道:“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阿桃将心中的所想的全都给钱西洲说了,其实她疼得快要晕过去那会儿,看着钱西洲那么卑微祈求的样子,她的心就疼得厉害,想着绝不能丢下钱西洲在这世间。
钱西洲将孩子放到了妻子的身边,贺橘枳明白他们夫妻二人有悄悄话要说,便和下人们出了屋子,留他们夫妻二人在房间里。
钱西洲将妻子给抱在怀里,贺橘枳靠在他的肩上说道:“夫君,你答应我,以后一定要很疼孩子,好不好?因为她是我千辛万苦的才生下来的。”
钱西洲看着妻子可怜的模样,实在是无法不心软。
——
因为白天睡得太多了,阿桃到了晚上便有些睡不着了,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睡意之后,她迷迷糊糊间,看到丈夫正目光静静的看着自己,她当即吓了一跳。
估摸着,他已经这样看了自己许久了。
她这会儿刚生完孩子,还在月子里,按理来说,丈夫是不该与她同睡的,可大夫却坚持要挨着她睡,她便由着他了。
“洲表哥?”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唤他了,小时候,她便很喜欢钱西洲,喜欢跟在他的后面,幸好钱西洲也一样的喜欢她。
一直已经,她都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够与她共同此生,白头偕老的的人,不用她自己去找,一直都在她的身边。
可是——
生孩子那会儿,她才发现,她低估了自己在钱西洲心中的位置。
阿桃觉得自己好像哭了,却立马弯起了嘴唇,借着灯光,她能够看清楚的样子,她抓着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脸上,满是爱惜的亲了又亲,说道:“夫君,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早些睡吧。”明日他还得上早朝了。
钱西洲伸手捧着妻子的脸,凑唇边亲了亲,淡淡的“嗯”了一声,可之后却并没有将眼睛闭上。
他想着妻子白日里满心都是孩子,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次日,阿桃醒来的时候,钱西洲已经上早去了,钱西洲在临走之时,还不忘嘱咐丫鬟们好生伺候好夫人,说夫人要吃什么,一定要让厨房做,千万不能懈怠了。
阿桃让丫鬟拿来镜子,看着镜中自己,当真是胖了不少,连她自己都看了,都觉得嫌弃,如今孩子既然已经身下来了,她便不能在这样胖下去了,得控制一下吃食。
春花便道:“夫人,真是越来越美了。”
这种话,放在以前,她兴许还会信,但她现在才刚生完孩子,肯定不会好看的。
春花并非是阿谀奉承,她说的是真心话,夫人虽然胖了些,可这肉却站在了该长的地方,即便穿着宽松的衣裳,却依然掩盖不住她婀娜曼妙的身子,而男子就是喜欢的身材,太瘦了,的确是让人硌得慌。
老嬷嬷进来,附和了春花说的话,阿桃听后,脸上顿时染上了笑意,她见嬷嬷的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铜匣,就问:“嬷嬷,这是什么?”
嬷嬷就让房间里的丫鬟们出去,才将匣子给打开,原来里面放的是缩阴用的药丸。
“夫人放心,这药丸是口服的,不但对产后孕妇的身子恢复有益,更有驻颜的奇效。”
当真有这么神奇吗?阿桃红着脸,倒是没有说什么,只问:“这种东西,嬷嬷是从哪里得来的?”
嬷嬷如实道:“这是首辅夫人差人人送来,给你用的。”
阿桃听后,不撇了撇嘴,却听见一旁的女儿哇哇大哭了起来,她赶紧走到床边,将女儿给抱在怀里哄,看着女儿在“咿呀咿呀”的张着嘴边,阿桃便知道女儿肯定是饿了,便掀开给孩子喂奶喝。
本来状元府这样的大户人家,都是专门请奶娘来给孩子喂奶的,可阿桃却不肯,非要让孩子吃自己的奶。
这时,钱西洲刚下朝回来,因为怕自己的朝服“咯”到女儿,便赶紧去换了一身衣裳,才走来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