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惹孟策舟不高兴了,量也不敢轻易拿自己怎样。
林景年说:“我和他的事情,就我和他解决吧。”
“……”鹿青源沉默了会,不知那句话触怒了他,甩手走了:“谁管你!”
场地瞬间变得空旷,好在这会人少,刚才这场闹剧没什么人看见。林景年稍稍松了一口气。
“景年。”
孟策舟叫他,他瞬间麻了半边身子,整颗心都被攥起来。
“刚才多谢你。我带你出来,是因为想解释上午的事情。我、”
“不用解释,也不用谢我,因为我刚才根本就不是在帮你。你在这受人压制,一定会通知昭安总部来人,届时弱势的就成了鹿青源了。”
林景年背对着他,看不清表情,却肉眼可见的肩膀在细微的抖动,像是隐忍到了极点:
“我以为我逃不出来了,可我逃出来了;我以为你再也找不到我,结果你又找到了。为什么总在我低谷时给我希望,在我生活的最好的时候毫不犹豫毁掉?你不是自己说的,你不来找我了?”
孟策舟摇头,没忍住上前一步:
“你……怎么知道?不过不重要,我是不想来打扰你了,可是景年,你明明知道我不来打扰你并不等于忘记你。”他抬起攥紧的手,在半空即将触到那道模糊的背影时又颓唐垂下,拇指死死摁着指骨:
“我可以接受你的离开,也可以接受你一辈子不见我,但这并不代表你能和别人相爱,我也绝不会接受,更会想尽一切办法拆散你们,就算你打我骂我,也当是我自私。你从前不是说我是反派角色吗,那我现在真干点反派该干的事情,也是无可厚非的,对吗?”
这句话使林景年从下到上一阵发寒,连他指甲都颤抖一蜷。
他知道,孟策舟向来说得出做得到。
昼光亮白如雪,把他本就白皙的皮肤照的几乎透明。肩膀战栗良久,最终拳头一握,缓缓阖眼:
“你有钱,底下一群人伺候你呼风唤雨,自然是想干什么就做了。”
孟策舟些许困惑地皱眉。
林景年脸色苍白的离开,孟策舟赶紧箭步冲过去挡住他,看到人脸色白的可怕,皱着眉缓缓抚上他的眉心。
“没发烧……你别担心,我不会强迫你的,你继续安心在这里生活。我、我就陪着你什么都不干。”
林景年抬起眼。
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五官英挺,一身裁定合体的手工西装,任何时候都是器宇轩昂的,很容易和那天甲板上居高临下俯视他的人联系到一起。
矜贵、冷峻、霸道,无一不显露在他身上。不管三年前还是三年后,不管先在看向他的目光是何等温柔,都还是一样未变。
他侧身,躲开了孟策舟的触碰。
孟策舟看着心里日思夜想的人,欲言又止:“这三年,我很——”
话没说完,人就已经走了。
清瘦孤冷的背影平缓地夹在两侧葱郁树木间,模糊虚化,最终形成微动的光点。
孟策舟抬手,停在鼻尖小心翼翼地嗅着上面残留的香味,是一种很温和清香的味道。他几近痴迷的在享受这种来之不易的温存,连指尖都在颤抖。
他怕失去这一切,又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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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当空,穿过两道笨重的梧桐树,落在水泥地影影绰绰。枝繁叶茂的树叶几乎能伸进琴行的窗户里,在烈烈夏日添上一抹翠色。
林景年半边身子暴露在光影里,映得皮肤雪白莹润,秀气的指尖如会跳舞的小人般悦动在键帽上。
律动的音符钻过窗户的缝隙,落在孟策舟黑沉沉的眼珠里。
他透过洁净的玻璃,看到林景年背着光,从脸庞、脖颈、肩膀勾勒出一条好看的轮廓,如一块剔透的天然白玉。
江倦看着自己倒影在玻璃的影子,笑道:“自从小林老师来了我们兴趣班,不仅生意翻了好几翻,更多的是能让这些孩子能有能力接触到更好的教育水平。不仅我们老板喜欢,我们更喜欢,所以老板您就把心放盆骨里吧,只要开发了我们小镇,保证让您生意从此红红火火更上一楼,这……更主要的是这些孩子也能见识更广袤的世界不是?”
孟策舟侧眼:“你们老板是?”
“鹿青源啊!他……”江倦棘手道:“他性子跟别人不一样,又拗又闷,当年干生意就是这么被别人挤走的,前两天纯粹是个误会,平时人挺好的,当年小林老师就是他留下的。”
“……是吗。”
这句话听不出喜怒,孟策舟继续看了几眼,见快下课了就离开了这里。江倦也忙不迭地跟上。
之后的几天,孟策舟都会出现在琴行窗外。江倦想来好奇,看不出来,这大老板还这么喜欢音乐,痴迷到天天都要来看几眼?
不过由于上边交代的任务,他只好也跟着孟策舟每天来观光。
这天,林景年在屋里投电影看,突然听到隔壁桄榔持续了好一阵的响声。他推开门,见隔壁一群人搬着沙发、空调一些家具往房子里搬。
来新邻居了?
这地方人少,经济、医疗都属于偏远地带,很少会有人搬来这种地方。林景年想着,回去拿了一些新鲜的蔬菜,再去开门的时候,门口已经从一群装修工人变成了健壮的男人。
孟策舟没想到林景年会在这个时候开门,林景年没想到孟策舟会来敲门。
突如其来的巧合让俩人都呆愣了一会。
林景年抬手把菜扔了,抵着门业就要关门,孟策舟赶紧一掌摁着门板,阻止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