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年轻轻扶开她。
林怀信一砸桌子,喝道:“说话!”
“有什么好说的。”林景年说:“孟策舟自己来找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他来找你?那是因为你没有处理好这一切!任务不论失败还是成功都得做好善后,不然迟早会拖累你自己,拖累林家!”
林怀信侧眼,看朽木似的,“不成器!”
他径直上了楼,宜君回头安抚林景年一眼,抬脚追上去:“先生。”
林景年回到房间,冲到盥洗室冲了把脸,望着镜面里湿漉漉的自己,眼圈红肿,满脸失落。
他愤恨地抬手猛砸洗手台,痛到麻木也没停手,鲜血沾着水渍染红一块。
他好像在用这种自虐般的方式警醒自己,又像是在责怪自己。
宜君进来后吓了一跳,死死地抱着林景年的胳膊,一边拦着一边忍不住自责的痛哭。
林景年自然是停下来了,只是手背已经破了皮,伤口狰狞可怖,宜君给他上药的手都心疼到颤抖。
“爸爸没有怪你,他只是担心少川,这件事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小景,一切都会变好的。”
宜君眼角细纹处,温热的泪滴滚滚滴落。
林景年皱眉,伸手帮她擦掉,但中途倏然一顿,又悄悄收回来了。
“林少川不会有事的,林怀信只是怪我引来了孟策舟而已。”
既然林少川和商晚承合作了海上偷袭那件事,只要孟策舟不死,他们就彼此有对方的证据,也更深度绑定了关系利益。
为了这些,商晚承也会冒险把林少川给救出来的。
也正是明白这一点,林怀信根本没提过。
其实没有这些,林景年也并不打算把人弄出来。
“你别担心,妈妈有办法把少川从孟家带回来。”包扎好,宜君信誓旦旦地拍拍他。
在离开前,林景年拽住她:“妈,你去替换林少川?”
“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你放心,他们不会怎么妈妈的,顶多关几天就送回来了。”
看着宜君绝绝的模样,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孟策舟这么有把握他会乖乖过去。
原来是在这……
琢磨透了这一家子,料定他舍不得宜君冒险,这是拿母亲要挟他呢。
林景年把宜君摁下来,简化了一下经过,把这件事透彻地给她分析了一通,才总算劝住人。
宜君还是担忧:“那我们就这么不动,真的行吗?不然我找个人去孟家问问,孟总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好问的。”
林景年望向窗外。风停了,天空大面积的乌云从四周聚拢,深深笼罩在昭安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