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江瓷月醒来时便在枕边瞧见了一叠沉甸甸的红封包。这应该是裴砚安给的,除夕日让她用来打赏这宅院中的人。
江瓷月也不客气,直接将这些红封包发送到了众人手中,当是除夕日的好彩头,众人也喜乐地同她谢过。
发完这些红封包后,外边隐隐能听见传来几声爆竹声,澜音说这大多是一些孩童偷放着玩的。在京中外边爆竹能放,但里边一般是不被允许的。
江瓷月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不是住在京中靠外的地方。但其实她也有些想玩一两个,但又怕吓着小豆包,也只能作罢。
早间嘉仪郡主还来了一趟,还带来了不少礼品,但大多都是些给江瓷月的补品,给小豆包的礼物倒是屈指可数。
与大多数人都是反着送的。
谢子楹弯腰瞧着躺在床上的小豆包,只是伸手碰了碰她长长的袖子,理直气壮对她说道,“我与你阿娘相熟,与你现在不过还是个刚见面陌生人,等咱们多熟悉点再给你多买些好东西吧。”
小豆包哪里知道她说的什么,只是突然近距离瞧见一张陌生的脸靠近自己,那娇气的脾气便浮现出来,小嘴一张眼睛一闭哇哇地哭出声。
谢子楹惊恐地直起身拉过一边的江瓷月,“怎怎怎怎么就哭了,我也没凶她哇。”
她自觉自己的态度还是挺好的。
“她只是有一点点认生,等一会
儿就好啦。”江瓷月笑着将小豆包抱起。
一边的阿可接话道:“郡主,我就说让你多买些孩子喜欢的东西嘛,一定是她觉得你小气了。”
谢子楹看着江瓷月娴熟地哄孩子,没一会儿便止住了哭声。她又试着上前逗了逗小豆包,许是这次依偎在阿娘的怀中,她只是瘪了瘪嘴,虽然还是泪眼汪汪的,但没有再哭出声。
“不哭的时候还是挺乖的。”谢子楹感慨。
“郡主,今日除夕你打算去哪过?”江瓷月问她。
谢子楹叹口气,“陛下邀请我去宫中的除夕宴。”她说着停了一下,“我会想陛下请辞,明日便回西南。”
“怎么这么急?”江瓷月有些吃惊。
阿可好心插嘴解释道:“我家郡主快要被那个燕世子烦死啦,打不走骂不散的,思来想去便只能快点回去了。”
谢子楹倒吸一口气扭头看向后边的阿可,“怎么说得你家郡主我像是被人‘吓跑’的?”
阿可“嘻嘻”笑了一声,说要去外面等她便溜了出去。
“我今日还要去二叔那,便不在此久留了,此去不知下次何时能见,但我相信总会有再相见的一天。”谢子楹眼里像是含着璀璨的光,坦诚且直率。
江瓷月虽有些不舍,但也笑着点点头。
她怀里的小豆包突然睁着眼看着谢子楹,黑黢黢的眼珠已经多了些好奇。
在谢子楹走前还是抱了一次小豆包,虽然被抱的小豆包一直瘪着嘴要
哭不哭的,一直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江瓷月。
而谢子楹嘴上说着不给小豆包送什么贵重礼物,但最后还是拿出了一块鲜艳如血的玉石,送给小豆包当做是见面礼。
嘉仪郡主离开后,江瓷月也有一些伤感,但她相信正如郡主所说,时日还这么长,终有一日还能再见的。
下午的时候,澜音拿着一叠红纸走进院中,江瓷月询问后才知道她是要贴红纸。
江瓷月便自告奋勇要帮忙一起贴。
“江姑娘,你会贴吗?”澜音有些不放心。
“当然啦,我还会剪一些窗花呢。”江瓷月笑着回答。
从前在江府时,贴红纸这事她也是做过的。那时也不知道是谁的意思,每次年前府上的仆从贴红纸和挂红灯笼时,偶尔会忘了她在的院子。
一开始她还会去找阿爹说事,但阿爹每次都推辞说府内的事归秦氏管,这种事以后找她就行。可她之前找过几次秦氏,秦氏的态度都是冷冷淡淡的。她虽不曾苛刻她,但总是做出一副忽视她的模样,有时候还会装作没听见她的话。
没有气馁的她便自己去杂物间寻了些裁剪后多余的红纸,自己提笔写下新春贺语,还剪了一些简单的窗花,再同贴身婢女一起歪歪扭扭将那红纸贴了上去。
此刻,江瓷月搬了一条凳子坐在外边,怀里捂着一个汤婆子,手上拿着简单在剪窗花,而一边的澜音则是在给那些对联涂上米糊。
澜音抽空
看了两眼江瓷月手上的东西,“江姑娘,我瞧你你似乎一直都很喜欢这些小东西,是为什么?”
江瓷月垂着眼但手中的动作不停,“我小时候阿娘身体不好,阿爹。。。。。。。阿爹也不经常陪着我,陪着我长大的便是些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它们虽然不会说话,但是真的实实在在陪我度过了很长的日子,所以我喜欢它们。”
她正说着话,膝前突然落下一片阴影,她抬头看去,竟不知裴砚安何时站在了她的面前。
江瓷月瞧了眼他后边的路,脸上有些许的微红,似是有些不满,“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声音里带着些埋怨。
“是你说得入神了。”裴砚安提着衣摆蹲下,“为什么你从来没和我说过那些?”
“说什么?”江瓷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