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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战书（第1页）

看着防护场里散落下来的灰烬，阿飞心中的怒火喷薄欲出。即便下一个轮回还可能看到小波，但亲眼看着自己朝夕相处的好兄弟像傀儡一样任人摆布直至化为灰烬，阿飞还是难以释然。

“小羽，咱们的线索……是不是又断了？”宋梦蝶凑近6双羽的耳边，低声问道。

“不知道，先看看陈医生怎么说吧。”6双羽回答道。众人的视线都聚集在陈晓默的身上。

此时，陈晓默正飞快地敲击着键盘。电子墙屏幕上的数据和图形快变化着，小波的记忆碎片一个个闪过屏幕，在计算机程序下重新剪切和拼接着。

球形防护场解除，小波体内那个尖厉的声音似乎还回响在实验室的每个角落。阿飞慢慢走了过去，抹了一撮地板上的灰白色尘埃，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心想：“一个大活人就这样被抹杀了！周逸雪以前也是这样被抹杀掉的吗？”阿飞攥紧了拳头，牙齿摩擦出“咯咯”的声响。

“找到了！”就在众人面对满地尘埃一脸茫然的时候，陈晓默兴奋地说道。

“我已经计算出那个‘上层函数’的位置了。”陈晓默一边说，一边用纸巾擦了擦脸颊上滑下的汗珠。“虽然它试图隐藏自己的位置，可还是让我抓到了尾巴。如果计算没错，它目前应该就在‘九龙之海’西北部的u市的中心区域，目前也只能定位到这个范围了。”

乔三叔眼睛一亮，站起身来刚想说些什么，但瞅了瞅6双羽和阿飞，又坐了下去。

“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抓住它！”6双羽坚定地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怒火。

“抱歉……请先听我说完。”陈晓默摊坐在椅子上，朝6双羽摆了摆手。

幽暗的实验室中，陈晓默的双眼如夜行动物般泛着金黄幽暗的光，仿佛在凝视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拼接小波记忆碎片的时候，我现他有大量重复的片段……”陈晓默沉吟了片刻，继续说道：“理论上，一个人不可能拥有多段相同的记忆，即便是人世的轮回，也不可能出现一模一样的记忆，除非……他曾陷入到某种时空的循环之中。”

阿飞听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不禁对陈晓默肃然起敬。“这小子的确有两下子！”

“小羽，你们真的要去找‘那个东西’吗？”陈晓默话峰一转，看向6双羽，眼神中显出担忧的神色。“刚才，我试图从小波的记忆碎片里现一些线索，可始终一无所获。在对敌人毫无了解的情况下，就这么贸然而去，是不是有些危险？”

众人哑口无言，实验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小陈，听说你会算卦。不如替我们算一卦吧。”乔老三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是啊，陈医生，我怎么把你通晓阴阳八卦的事忘了呢。”宋梦蝶投以崇拜的目光。

“通晓真算不上，只是略知一二。”陈晓墨挠挠头，笑呵呵地说道：“其实，占卜的方法已经被我编入了程序。三叔说的是，出门问吉凶，咱们预测一下也无妨，至少有个心理准备嘛。”

“那就麻烦了，陈医生。”6双羽满怀期待。

陈晓默看向控制台的一台aI机器人。aI机器人通过量子信道接收到陈晓墨由意识转化成的指令后，在控制台上输入了几行代码，然后启动运行。不一会儿，电子墙上便显示出占卜的结果：凶。

众人都暗暗叹了口气，除了6双羽。

“其实，无论怎样，我们也是要去的。”她十分平静地说道。“那个可恶的‘上层函数’，已经让我们失去了亲人和朋友，失去了正常的生活，甚至连我们的人生也被它束缚在这毫无意义的循环里。战斗，至少还能够有意义地死去；放弃，就什么意义都没有啦。”

“啪啪啪……”陈晓墨听了6双羽的话，不禁鼓掌。实验室掀起一阵热烈的掌声。众人望着6双羽，绝望的眼神里生出了一丝带有悲壮色彩的斗志，以及对她的敬意。

“陈医生，不如加入我们吧。”宋梦蝶突然向陈晓墨出邀请，她看看6双羽，见后者点头表示强烈赞同。

“是啊，陈医生。你现在的位置已经被‘上层函数’锁定了，它可能会对你不利。”6双羽担心地说道。

小达不爱凑热闹，他手拿螺丝刀耍着刀花，一个人在角落里自娱自乐。一旁的乔老三点燃一根香烟，自顾自地抽了起来。烟圈在空气中慢慢扩散、盘旋、上升，淡化成一团薄雾。

许久，陈晓墨都没有回答，实验室里的空气凝重了许多。

“谢谢你们的好意。”陈晓墨终于开口。虽然他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但早已没有了笑意。“我还是留在这里吧，有很多项实验就快出结果了，我不能丢弃它们，它们就像是我的孩子。”

宋梦蝶想再劝一劝陈晓默加入，可被一旁吐着烟圈的乔老三打断，他缓慢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先回去吧。小陈，如果有需要，如丰快运随时欢迎你。”

陈晓默微笑着点点头：“如果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别客气。”

宋梦蝶和小达收拾了一下实验室里的箱子等物品。阿飞从实验室里找了个小玻璃瓶，蹲在地上将小波的一些灰烬装进瓶子里。即便他知道，对这个“莫比乌斯”时空来说，这样做没有什么意义，可阿飞还是想留个念想。

6双羽等人辞别了陈晓默，踏上了返程的道路。众人心里非常明白，接下来会有一场战斗了。无论是胜利还是失败，他们都必须全力以赴，因为没有退路了。

……

R市，如风快运的一个仓库内。6双羽提前让乔老三安排了一间比较隐蔽的会议室。大家围坐在会议桌边，都显得有些消沉。

“我知道大家都在想什么。”6双羽站起身，双手撑着会议桌说道。“我们对‘上层函数’的了解实在太少了。可是，敌人可能已经在路上了，我们别无选择，只能拼死一战。”

6双羽的话并没有让众人振作起来，她继续说道：“想想曾经美好的生活，那些被‘上层函数’抹杀掉的亲人和朋友，甚至我们爱的人。我们要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这一番动员讲话让阿飞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他一拍桌子，说道：“必须除掉他！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赢，但是我必须要干掉他，我不想再这么循环下去了，这样的日子简直比地狱还难以忍受。”

“我也是。”宋梦蝶说道。

“干！”小达大喊。

当所有人情绪逐渐高涨起来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台aI机器人进入会议室，径直走到6双羽面前，将一张卡片递给了她。

6双羽睁大双眼，她僵硬地坐到椅子上，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刚刚得到消息，陈晓默医生的诊室被炸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