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你什么?!”
二人猛地回头,许久不见的胖子瞠目结舌站在楼梯口,手上的塑料奶茶杯都被大力捏瘪了。珍珠奶茶溢出来不少,香槟味,颜色瓦蓝,和他当前脸色差不多。
“陈藩,你刚才说谁伺候谁什么?!”钱益多那张肉脸颤巍巍的,另一只手上的蛋宝宝被挤出半边肉馅,“不是我说,兄弟,你这,你真,你,你,他”
贺春景没脸见人,伸手偷偷在陈藩腰上狠狠拧了一把,疼得陈藩直吸气,把贺春景的作案凶手逮住。
“嘶……他他他他什么他,爸爸的哥哥叫伯伯,爸爸的弟弟叫叔叔,叫人。”脸皮跟城墙那么厚的陈藩像是被贺春景这一抱给传染了,居然面颊微热,胡诌八扯试图把话圆过去,却被另一道脆生生的甜美女声打断了。
“诶,你们怎么都在这啊?”
yukI拉着陈鲜从楼梯口探头过来,视线越过胖子又宽又阔的通天大腰,落在陈藩和贺春景的身上。
“鲜儿,yukI?”陈藩赶紧顺水推舟把话岔过去,“yukI怎么在这啊?”
贺春景见陈鲜来了,耗子见了猫似的心虚,硬着头皮跟着打招呼:“鲜儿姐,yukI。”
“想不到吧,我现在可是贺春景的同班同学了!”yukI扯着陈鲜蹦蹦跳跳走过来,她穿了一身棉布白裙子,背后背着的书包和其他人敞口拉链的样式都不同,方方正正的,背包口由一块从上垂下来的盖子遮着。
“我本来和hana是一届的,去年在日本读了高中,感觉不大适应就回来重读了。”她亲亲热热地搂着陈鲜的胳膊,转头看向身后的胖子,“这位是?”
陈藩一挥手:“我朋友。”
说完他才觉胖子的情况不大对劲。
这厮面色潮红,支支吾吾,甚至把刚咬了一半的蛋宝宝收进纸袋子里折上了封口。
“你好,我叫钱益多。”胖子声音里带着八分扭捏,“我和陈藩一个班的。”
“你好~”yukI偏了偏脑袋,伸出手掌放在脸颊边上开合了两下,俏皮地和他打了招呼。
胖子脸更红了,感觉还有点喘:“那,那个,这都中午了,咱们大家一起吃饭吧!”
“好。”应声的却是陈鲜。
几人都略显诧异,陈鲜一向是个不爱社交凑热闹的性子,今天却挺积极。
陈鲜叹了口气:“最近家里的饭真没个吃,我每天都吃完了再回去。”
丁芳最近不知抽什么风,托人从东北买了一堆鹿肉鹿血鹿胎膏,桌上都是些滋补的菜。陈玉辉被补得咋样了咱不知道,但陈鲜一个姑娘家吃得三天两头牙龈出血,再也扛不住了。
yukI显然是知道内情的,噗嗤一下笑出来,拉着陈鲜打头阵,下楼去了。
陈鲜要吃清淡的,大家打车去了果子市那边的一家粤菜馆。
一屋子装修清雅极了,周围坐的多是些穿戴体面的成年人,做的是喝茶聊生意的事。他们一群半大孩子穿着校服进去,呼啦啦坐了一大桌。服务员起先还犹犹豫豫的,但凑近了看见陈藩腕子上那块表,态度一下热情起来了。
白切鸡、菠萝咕肉、萝卜牛腩煲,另配小菜萝卜糕、黄金糕、排骨、凤爪、干蒸烧麦、流沙包。三个男孩子各叫了一份干炒牛河,陈鲜和yukI加了一道肠粉和一盏木瓜雪蛤,分着吃。
贺春景没去过广东,也没见过广东点心,对着一桌子小笼屉眼花缭乱无从下手,又觉得坐在这么高级的馆子里束手束脚,紧张得坐在桌边咬起筷子头来。
陈藩捡了个白胖暄软的流沙包搁在他碟子里:“尝尝这个,小孩都爱吃。”
贺春景冲他龇牙:“你也就比我大一岁。”
“两岁,我十七。”陈藩又给他夹了块排骨。
“你十六!”贺春景反驳道。
“我马上十七。”陈藩又把筷子往白切鸡那伸过去,刚要夹起块好肉,却被人啪地拨开了筷子头。
“没完了你。”陈鲜把陈藩相中的那块好肉夹起来,放进yukI碗里,又给自己夹了一块。
陈藩顿了一下,一刀捅在无辜的胖子身上:“我这不是看他挨着胖子坐嘛,胖子甩开腮帮子什么度,我怕他抢不着。”
搁在平时胖子是铁定要和他呛起来的,但眼下钱大胖春心萌动小鹿乱撞,往少了说油盐不进往大了说刀枪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