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藩眼睛盯着赵老师,歪了歪嘴:“招子亮着呢。”
说话的功夫,前头一个一直低头偷翻盗版书的哥们儿扔过来个纸条,正好掉在贺春景桌面上。
“给陈藩的。”他言简意赅,消息递到了就又沉沦回自己三妻四妾十八红颜的修仙世界去了。
陈藩伸手接过去,这东西说是纸条,但实际上被叠成了一封小信件。它四周像缺角的菱形,对角贯穿一道折线,手指在折线里轻轻一拨,信件就开了一个口。贺春景扫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也不知道是写的什么。
只见陈藩翻过来调过去揣摩了一番,竟直接把那张纸丢给了贺春景,问:“这写的什么东西!”
贺春景以为上面写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忙扯过来看,结果把前因后果看明白之后,立刻红着脸把信又丢回给陈藩。
“你有病啊!”贺春景咬牙切齿,气得手都哆嗦了,“给你的情书,让我看什么!”
陈藩手忙脚乱接住,信纸哗啦一声响,惨遭赵老师第二次点名。
“陈藩!站起来!”赵老师眉头拧在一起,“同桌给你递的什么,拿来给我看看!”
“不是,老师我……”贺春景白挨牵连,手足无措正要解释,只见陈藩哗啦一扬手把信纸抖开,细细折好了揣进衣服领口,搁在胸口用手捂住了。
“情书,可不能给你看。”陈藩理直气壮。
整个班级轰一声笑开了,恨不得能让窗外的大操场上都充满快活的空气。
贺春景跳楼的心都有了,天灵盖里像是有三百人同时放鞭炮,崩得他两眼一抹黑,登时就要撅过去。
他哆哆嗦嗦把椅子往外挪了挪,然后吱嘎把课桌拖得老远,彻底远离了陈藩。
旅馆墙上挂的那本老黄历根本就是假的!
后面连着四节大课,贺春景都没给陈藩看过一个好脸色。
熬到午休,学校订的营养餐下来,陈藩叼着筷子瞧了一眼还扎在书里的贺春景,一条长腿远远探到楚河汉界另一头,脚尖磕了磕课桌。
“还生气呢。”他陈述了一个事实。
贺春景剜了他一眼,不动,也不说话,埋头夹了一筷子虾米炒冬瓜,继续翻书。
陈藩一勾脚尖,把贺春景课桌“吱嘎”一下又勾回到自己桌子边上。贺春景没料到他来这一手,筷子都没来得及放下,上半身跟着桌子猫咪似的抻出老远。
“你又干什么!”贺春景把筷子往饭盒里一插,“我认真来上课的,你别总整我!”
陈藩把自己饭盒里的鸡腿子颤巍巍夹起来,送进贺春景吃了一半的餐盒里:“黑土向你道歉,这个大鸡腿还能否登上你的破船。”
贺春景挨过饿,是个没出息的,一个鸡腿就让他涛声依旧了。
“你不打算去啊?”贺春景一边吃鸡腿,一边问陈藩。
“去什么?”陈藩试图去夹贺春景炒芹菜里的肉片,被贺春景一筷子打开,他不满道,“怎么还护食啊!”
“情书啊,人家姑娘约你中午表白,眼看着要到点了。”贺春景朝讲台上面的挂表抬了抬下巴。
“什么时候?在哪?”陈藩噎了口米饭,他像是不知道还有这茬。
“你不会自己看啊!”贺春景不爱搭理他,但是一想到语文课上的事,就觉得那姑娘挺可怜的,“你还是去吧,上课的时候你那样,她指不定多伤心呢。”
“嗯。”陈藩从桌膛里掏出那张皱皱巴巴的纸,又细细看了半天,最后还是闭着眼睛往贺春景桌上一拍,“帮我看看。”
“你有病吧陈藩,我……”贺春景皱着眉头用筷子把情书扒拉到一边。
“字太多,我看着眼晕,看不下去。”陈藩脸色不大好看,“你不都看见几点在哪了吗,给我指指!”
贺春景忽然想起之前上课的时候,赵老师把他拎起来背课文,自己用手指头戳了半天陈藩也念不出个一二三来。他脑子里就这么跳出来一个十分大胆且令人震惊的想法
“你不认字?!”贺春景大为震撼。
“谁不认字!我不认字那短信都是狗的啊?!”陈藩老大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