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那只金漆黄铜的鸟笼子,怎么也要几十两银子了,怎么会来抢劫他们这个小店!他们这店里才有多少钱!
往外一说。只怕谁也不会相信!
但眼下,这事情却真真实实地发生了!
老掌柜急切之中看到花袭人几人,忙道:“老头儿可有证人,不怕人不信!”
花袭人好奇地瞧着这一幕,心中颇感有趣。此时,她听到老掌柜的话。不禁笑着向前一步,点头道:“是啊,我可是能替老掌柜作证!你们主仆抢了他的店子!”
“唔,你只管告诉你东家,看他说不说是我抢了……”那美大叔言语随意。半点也不在乎,待长随将搜来的银票一同放在抽屉里呈给他看的时候,他随手一扒拉,瞧着这数目仿佛有几分不满,但随即还是道:“收了吧,也算是够买几天鸟食了。”
长随闻言立即找了个荷包将银票并散碎银子一起装了起来,最后连那些铜钱都没有放过,愣是将抽屉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而在那长随动手的时候,那小伙计跑了出去,应该是去找什么人了。
那中年美大叔看见了他出去,也是浑不在意,悠闲地逗弄着他的画眉。这只画眉鸟的确被训练的不错,娇声脆啼,婉转多情,惹人爱惜。
小伙计跑出去找人,老掌柜隐隐站在了门口拦住了出路,大有一番若人要走就豁出去拼命的架势。
可人家美大叔却是安坐如斯。
他一时没再逗鸟,而是看到走出来作证的花袭人,饶有兴趣地问道:“你们是来买花的?”
花袭人点点头,笑道:“是啊,买花的。”
美大叔闻言面上露出一个温雅风、流的笑容,环视小店一眼,问道:“那你们可选好了?”说着话,他从椅子上起身,右手上鸟笼仍旧托着,顺着店子走了几步,指着几盆兰花,同花袭人介绍道:“兰花最是清雅,最合适小娘子摆在房里了。而兰花花香经久不散,若是摆的久了,房间内所有的物品都会带着淡淡的花香味,可比任何一种熏香都来的清雅怡人……小娘子不如带几盆兰花回去?”
“这盆莲瓣素兰,便是兰中精品。平日在外这么一盆估计得三十两银子……若是小娘子消费的起,趁着今日我在,二十两卖你如何?要知道,我来这的时候可不多,机会难得哟。”这么一个富贵风、流的美大叔,做起生意来,居然头头是道……
花袭人心中大为赞叹,圆睁着亮晶晶的双目,眼珠滴溜溜转了几转,好奇地问道:“大叔您真的是这铺子东家的父亲么?若您不是,我可不敢同您买。”
中年美大叔一听,挥手道:“自然是的。”
他怕花袭人不信,又挑眉道:“那个小伙计不是出去找人了么?是不是,一会儿不就知道了?”
“也是。”花袭人点头,围着他介绍的兰花左右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闲聊。
不得不承认,中年美大叔对于珍品名花的见识还是很多的。说起许多知识,那真是头头是道。他大约也觉得花袭人不一定能买的起名花,又觉得花袭人说话很讨喜,聊的兴起,很快表示:要送几盆花儿给花袭人,其中一盆就是他一开始指点给花袭人的兰花。
行事很大方。
但却将这个店子里的现钱“抢”了个一干二净。
这种做派,让花袭人心中十分好奇——这位大叔,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或者,他仅仅是想祸害了这家貌似属于他儿子的店子?
花袭人有些想要看看那倒霉儿子到底是谁来。
而在花袭人同这大叔交流的时候,韩丽娘听了一会儿花草经听不懂觉得烦躁,就告诉花袭人一声,带着吴妈妈先出去了。
“大叔,这里东西,您是不是什么都肯卖的?”花袭人眯着眼睛笑道。
“恩啊,是啊,都卖的。”大叔说着,皱眉问那老掌柜:“你家东家怎么还不来?再不来,我们就走了。你也别这副样子,只说银钱是我拿走的,你家东家自然不会怪你。”
他的态度并不恶劣,只是总有一副万事不上心的样子。
那老掌柜口中嗫嚅,身子却是不肯动一动。
花袭人转到这魅力大叔面前,笑问道:“大叔,我想要买这家店子,您肯卖么?你放心,我出的起价钱。恩,就算是一时出不起,也可以分批付给您的。”
魅力大叔一愣,低头看花袭人:“你当真要买?你肯买,我就肯卖。”
老掌柜听到这些话已经不知如何是好,往外张望一眼,依然没有看到想要盼来的那个人,只能老实地说道:“这位老爷,这家店铺是东家租的。”
这位贵人老爷如此理所当然,老掌柜已经开始相信他就是东家的亲爹了。可就算是亲爹,将儿子的经营一股脑儿全拿走,此时又要将店子都卖掉,这是怎么回事呢?!
瞧着这贵人老爷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差钱的主!
老掌柜想不明白,只一心盼着孙子赶紧将东家给找来。
而这边,花袭人听说是租的,又道:“租的可以转让嘛!我将来也要开个花草店的。”
“那这些货就都送你好了。”大叔很是慷慨,问老掌柜道:“契纸呢?赶紧拿出来交接了!别说你没有!”
“这位老爷,契纸老头儿真的没有啊!”老掌柜差点儿要哭出来了。
花袭人笑眯眯地道:“不要紧,大叔,咱们可以先谈谈价钱……一会儿小伙计将您儿子找来了,就能直接交接了是不是?”
她观察过了,要说开花店,这个位置比平乐坊更要好一些——这里一头连着平乐坊,如今日她和韩丽娘一般去平乐坊逛街人几乎都能走到这里来;而富贵大街上一眼望去有不少酒楼茶馆的去处,来往行人也很多,地段如此好,门面小后面却带着一个院子,不正是她想要找的铺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