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可遇嗯了声,“谢谢!”
劳伦斯清晰地听到袁可遇的声音,“晚安。”他挂掉了电话。
一种诡异的感觉,袁可遇不敢任自己去想。为什么她竟然觉得劳伦斯在查岗,而齐文浩虽然没说假话,但说一半藏一半,给出的是假相。然而联想到追尾事件,又由不得她不多想,也许有人不希望齐文浩来,他这么来了,会有事吗?她又想到一些新闻,那种不太好的,让她读到就感觉厌烦,有钱有权者自以为能让鬼推磨,什么都做得出而且竟然也真的做出来的事。
这瞬间她差点想开口求齐文浩别执着于金钱,世上没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我不想劳伦斯知道我已经回来了。”齐文浩说,“我怀疑那笔钱已经被挪用,他和我妈是一条心的。”他打开手机上的短信,递给袁可遇看。
发信人是齐正浩,说得没头没脑,“不是我。有人不希望你过这个生日。”
袁可遇咬住唇。不是齐正浩就是劳伦斯干的,劳伦斯跟齐文浩可是同一个妈的亲兄弟。
天晓得他还会干出什么来!
“吓到你了?”齐文浩歉然。
“没有。”袁可遇略为违心地否认。她没有兄弟姐妹,在父母离开的日子里也曾想过如果有的话该是如何,也许特别要好,也许并不谈得来,但起码在这世上不是孤单的,有一个人和自己是相同的血缘。
齐文浩放下手机,继续握住袁可遇的手,沉吟着。明天的事有太多未知数,他本想和她一起面对,现在看起来是他自私了,没考虑到她的感受。
“别怕,不会有什么事,闹翻了撕破脸我最多就是损失这笔钱。”他用自己的下巴轻轻蹭她的指尖,“我受过高等教育,养得了妻小。”
不见得,袁可遇对他在新西兰的花钱如流水记忆犹新,好听是大方,俗称又叫“冤大头”。
她闪烁的目光早已说出她的心声。
他犹豫着,还是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样东西,一枚戒指,“我外婆给我的。”
戒指是简单的一个白金圈。
“她老人家审美观不错。”安静得可怕,袁可遇胡乱找了句话,试图打破现在的气氛。她知道自己冲动地跟了来,说不定还会冲动答应别的事,“我奶奶给我留的也是这样的,她说耐看。”
话才出口,她立马后悔,简直像交换戒指的前奏。
戒指静静躺在齐文浩手心中,他抬眼看向她,“这一次我很认真,我想和你在一起,这辈子都在一起。我这个人没有很大的本事,做人也不是很成功,但我会努力去改,保护你照顾你,让你幸福。”
袁可遇侧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或者说,没有一直表现出来的那么好,她只是个平凡的小女人,看到英俊的男人会动心,看到危险会躲开,一直以来最爱的人是自己,付出的都是无足轻重的部分。
齐文浩把戒指放在她的掌心,轻轻把她的手合起来。
金属的一点点冷意,在拳头里慢慢消失了。
“帮我保管,我不催你,哪一天你觉得可以了,告诉我。”他说。
齐文浩像放下了负担,轻松多了,他合衣躺在袁可遇身边,“我想过了,明天上午你还是别跟我一起去了,等办完事我们就回去。”
如果谈不扰,能那么容易走掉吗?袁可遇很担心。
齐文浩刮了下她的鼻子,“你在想什么,那是我的家,能出什么事。小说电剧看多了吧?”
“可上次追尾……”袁可遇不服气地反驳,翻身坐起来,俯视着他。他的眼睛生得特别好,亮且不说,眼梢上挑,带着天生的笑意。
“那是意外。”齐文浩轻描淡写下了定论,“回去后我也该拜访你家长辈了,比如奶奶?”
“不用了,她早就去世了。”袁可遇迟疑片刻,但还是说了,“我们家的人去世都早,所以也有说我们家基因不好,不长寿。”所以和亲友、从前的邻居渐行渐远,免得听到不想听的。
齐文浩不在意地耸耸肩,一阵酸痛袭击了他,受伤就是这样,不经意间许多动作都有可能触到痛处,“我父亲去世也早,我是不是得担心你嫌弃我?”
那不同,在世俗的观点中不一样。袁可遇记得那时有长辈想安慰她,“没父母帮持,以后你的婚事麻烦了……”话说了一半,长辈叹口气没往下说。袁可遇不明白,凭什么他们这么想,又这么对她说,后来体会到其中的微妙,在某撮人群中确实有这种奇怪的看法,没娘家撑腰的姑娘嫁不好。她也不去理解他们的想法,反正敬而远之呗。
她躺回原处,懒洋洋地和齐文浩开玩笑,“那不同,你又英俊又有钱,多少女孩子喜欢你这样的。”
齐文浩一把拉过她。
在一声惊吓后,袁可遇发现自己躺在他身上,跟他面对面。
她不由扑噗一声笑了,对这么近,会对鸡眼好吗。
然而他扣住她的腰,不让她翻身离开,“别动。”
“干吗?”
“做男人在这种时候该做的事。”他理直气壮。
她挣扎了几下,察觉到他的呼吸变重了,赶紧打出免战牌,“别,医生说了,这段时间你不能够做……,会伤到脖子,做人要看长远。”她含糊其辞地跳过了重要字眼。
他的胳膊仍然牢牢圈着她,目光中却多了几分恼羞成怒,“难怪你毫不犹豫要了一间房?”
“那是。”袁可遇捏捏他的脸,故作姿态,“其实我也很失望,不过早晚有那一天,我会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