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的很快,刘家中午闹的这一出,下午上工时,队上所有人都知道了。
整个下午,刘家的几个大人都被人若有若无的偷瞄着,咕咕咕咕的议论着。
害怕被人现,刘铁柱不得不暂停了他薅羊毛行为,老老实实的上工。
这一天他就偷吃了那么几口地瓜,现在是饿的前胸贴着后背,恨不得往嘴里塞两口土吃。
不过他心情还算挺好,终于不一样了,他要有自己的家了,不会再寄人篱下的活着。
看着老大拉着那青肿的驴脸,刘铁柱手里的铁镐都挥高了几分。
刘建国两口子这一下午过的是真闹心,不仅要受着队上人的议论,还得忍着破财的心痛,再加上中午也没吃上饭,俩人都黑着脸,心里把刘铁柱从头到尾骂了个遍。
队上种的地瓜今天差不多就能收完,社员们贪了个黑,直接把尾巴都扫干净了。
下工时,大家都累的没了闲聊的力气,默默地交了农具,往家走去。
这个年代的晚上很亮,当真是月光如水,连人脸上的汗道子都看的真真的。
刘铁柱没有回家,他晚上的饭还没有着落,得先在外边把肚子填饱才能回去。
刘铁柱慢慢的往火堆里添着树枝,树林里不时传来夜猫子的叫声,听着有些瘆人,不过死了一回的人倒也不害怕。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从火堆里扒拉出几个拳头大小的黑疙瘩,在地上磕打掉上面的灰,掰开,一股烤地瓜的香气直冲鼻腔。
顾不得烫,饿了一天的刘铁柱,狼吞虎咽了起来。
刘家院子,累心累力了一天的李兰芝,看着饿的狼抓心的孩子们,还得着急忙慌的做饭。
打开水缸盖想往锅里添水,一舀,没水。
“这个起瘟灾的。”
‘啪~’
水瓢直接被她摔成了两半。
“干啥呢?还不赶紧做饭?孩子都饿了。”
刘建国和队上大部分的男人们一样,除了上工,回家是手都不带伸一下的,心安理得的靠在被垛上等着。
往常有刘铁柱在家,大小活计一把抓,李兰芝也不觉着有啥,现在他这么一撂挑子,两口子间的矛盾就显出来了。
“没水了,咋做饭啊?”
李兰芝大劲儿掀起门帘,看着在那里装大爷的刘建国,脸上满是不满。
“没水就去打啊!你霹雳乓啷的抽什么风?”
刘建国也正气不顺呢,脸拉着,不满的呵斥。
“你让我去打水?我出了一天工还得给你爷五个做饭,刘建国你是不是人啊?就擎等着都我干啊?”
“你不干你想咋的?你出去打听打听,队上哪个女人到家不做饭?”
“你个狠犊子,我嫁你倒血霉了!摊上你们老刘家这穷艹人家,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李兰芝抬屁股坐在炕沿边,也不干了。
“爱几把过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