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送来的病患失血较多,她立刻说:“准备血浆!”
她的同事没让她再上手术,等病患被推进手术室后,她就想找一处能躺下的地方。
她沿着临时搭建的病房往前走。
病房外,有不少救援队的人席地而坐,或者干脆倒在地上睡觉。
一个个年轻刚毅,又青涩的脸庞,平静而安稳地睡着,浑身泥浆伤痕,却睡得像在家里一样酣眠。
余绯无意间扫过去,目光陡然一滞,惊讶地落在其中一人的脸上。
那人满脸泥土,泥土干涸了,皴裂地挂着,衬得那张脸轮廓分明。
她缓缓走过去,蹲下,拨开他被泥浆黏在一起的头发,他立即睁开眼睛,黑亮敏锐地看着她。
原本以为会有很长时间会见不到的人,此时突然出现在身边,无论他以何种形象出现,都是让人喜悦满足的。
余绯抱住周锐的头,让他枕在自己怀里。
周锐撑起身坐好,微微避让了一下,说:“我现在脏得很。”
她穿着干净的白大褂,非常素净。
闻言,余绯皱眉,伸手捧住他的脸,“我又不介意。”
她上下打量他,从衣兜里拿出棉花,喷了酒精浸湿,给他擦脸。
污浊的泥浆被擦掉,余绯才发现他脸上有伤。她立即往他脸上喷酒精,问:“身上有伤吗?”
周锐有些迟钝,说:“没有。”
余绯不信,开始给他做检查。
果然有伤,手臂被刮伤,看起来皮开肉绽。她立刻拉着他起来,说:“跟我去处理伤口。”
她的脸色非常难看,甚至在强忍着怒火。他只好依她,起身和她去处理伤口。
她给他清洗伤口,清理创口内的泥和杂物,然后缝了好几针。
她一言不发,指尖都在颤抖,不知道是太多劳累,还是压抑愤怒。
她问:“你去救援了?”
“嗯,”他说。
“怎么伤的?”
“墙倒下来,被砸了一下。”
“只是砸了一下?”
周锐说:“是。”
救出那对父女后,墙瞬间解体,砖块扑簌簌砸下来,一块刚好擦着他的手臂砸落。
余绯盯着他满是泥巴的衣服,“这件衣服最好也脱了。”
周锐依她,伸手开始解扣子,问:“是不是要换成无菌的?”
他还记得她第一次给他做手术时,要求他脱下衣服,只穿一件无菌服的事情。
余绯说:“不穿最好,无菌服很短缺,你以为你想穿就穿?”
他失笑,脱了外套,说:“里面的衣服是干净的。”
他外套是冲锋衣,防水的。余绯用手摸了摸,他的身体很暖,腰腹很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