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火,你说我绝对不会生气什么?”
清冷的声音突然自空中传来,两人僵了一下,直着脑袋往上望,白玦一身青衣,驾着祥云在两人头顶上不远处。
“我是说……神君素来待人以厚,泽被苍生,即便是老龙惹了大祸,神君也绝对不会生气。”三火连忙道,整个人都似绷成了一根弦:“这池子还未挖完,老龙告退了。”
说完化成泥鳅大小,一头钻进了泥沼里,死活不肯出来了。
上古暗笑一声,摆正了颜色若无其事道:“你今日怎么得空出来
了?”
她和白玦的房间一西一东,中间隔了半个殿,一月时间除了屈指几面,平时连他的人影都看不到。
“妖皇今晚会来拜访苍穹之境,你若想见他,晚宴不如一起出席。”白玦从云上落下,看了上古一眼,神情轻飘飘的:“我看你和三火处得甚好,刚才在说什么,竟是连我来了都没发现?”
上古纵使脸皮再厚,也不会承认她和三火在横插他的那档子婚事,遂转过了眼:“随便聊聊而已,妖皇……你说的可是森鸿?”
白玦点头:“还有两个时辰便到了,上古,他到底是一介之主,就算你不放在心上,也要注意仪态,莫失了气度。”
上古自然知道白玦对她那日所穿的衣袍耿耿于怀,不善地看了他一眼,哼道:“还有两个时辰,现在回去做什么,难道还要我候着他不成?”
“那倒不是,我来唤你,是因为清池宫来人了。”白玦朝上古淌在水里的双脚看了一眼,眼眸动了动,一言不发地走了过来。
上古一顿,有些不明所以。
白玦靠近,蹲在地上,握住她的脚,用衣摆细细擦干,白玦神情自然,上古却是陡然一僵,眼底有些慌乱。
她小时候也算是白玦和炙阳带大的,这等事平常得很,可是自从她成年后,倒是从来不曾有过……更何况是以这样的姿势。
她垂眼朝面前半蹲的人看去,一身青衣,惜如当初,岁月似是没有印下痕迹,
黑发垂落至腰间,轮廓分明,睫毛细长,掌间温润暖和……上古猛然回神,干咳了一声,把脚从白玦手里抽出来,套上木屐:“这样就行了,你刚才说清池宫来了人,是凤染?”
白玦不慌不忙地看着眼神躲闪的上古,道:“不错,你怎么知道?”
“若是天启,恐怕早就闯进来了,还需要等你来叫我。”上古被白玦盯着,有些不自在,转身朝苍穹之巅飞去,身影甚是狼狈。
“上古,你在这里住了不少时日,应该回清池宫了,既然凤染来接,你便跟她回去吧。”
半空中的人影顿了顿,声音有些不耐烦:“我知道,你几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先回去了再说。”
白玦顿足半晌,眼底一片漆黑,终是叹了口气,消失在原地。
半晌后,三火从湖里钻了出来,他游到湖边,化成人形,若有所思地朝空中看了看,眼一眯,悄悄地朝苍穹之巅而去。
后殿凉亭里,上古隔得老远便看到凤染拉长了个脸坐在一群莺莺燕燕的舞姬中,心里一乐,刚才的事眼一眨就忘了,走上前道:“凤染,你怎么不提前递个信,我可以为你好好准备一番。”说完还对着凤染朝那群舞姬挤了挤眼。
凤染脸色黑沉,哼了哼没理她。
“都下去吧。”
白玦的声音远远传来,围着的舞姬和侍女行了一礼连忙退下。
凤染脸色缓了几分,抬头见上古和白玦一前一后走来,神情
僵硬,忙起身见礼:“见过白玦真神、上古神君。”
她极是客气疏离,行完礼后规矩的站在了一旁,上古有些讶异,凤染对白玦的态度几乎可以用恶劣来形容,但更奇怪的是白玦竟毫不在意。
白玦径直坐在一旁的石椅上,看了凤染一眼道:“你来得正好,上古准备回去,待晚上妖皇拜访之后,你们便可以一起回清池宫。”
上古见白玦已经做了决定,再加上苍穹之境也没什么好玩的了,倒也没反对。
凤染点头,仍是沉默的立在一旁,气氛一时有些低闷,上古瞧了那板着脸的二人一眼,有些不耐,道:“那我进去睡会,等妖皇来了再唤我。”
凉亭里只剩下凤染和白玦二人,一人坐着,一人站着,倒是都未动。
“说吧,凤染,你这么一副样子,想必是有话想说才是。”
“白玦真神,你如今可还是和百年前一样,非景昭不娶?”
“凤染,本君要娶何人,还轮不到你来过问。”白玦淡淡地扫了凤染一眼,神情淡漠。
凤染神色一顿,长吸了一口气,缓缓道:“真神,百年前古君上神以死相逼你都没有改变主意,如今何必又对着失了记忆的上古神君演戏,后池已经不在了,阿启没了娘亲百年,当年孰是孰非都好,凤染只希望清池宫往后一如这百年平和安静,也算对得起古君上神和柏玄上君。”
凤染的话一字一句,坚定低沉,似有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