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城门撤离中都够当机立断的,再晚两个时辰,他跑出来就上不了船了。
但这对呼延
德来可是大好事啊。
因为老皇帝的私心太重了!
一个私心重的皇帝,还有适当的军事眼光,才能看懂局势,部署战局插手排兵布阵不是?
“就从谢辞开始吧!”
呼延德双目凌然,一一扫过文书上这十几个人名,“然后到宋濂升、隆谦、方孝准、杨唯功、袁洪应、陈卓竟、赵伯安和解良,这些人。”
他和安瀚舒对视一眼,两人哈哈大笑。
安瀚舒笑道:“大魏这个皇帝,是当真有趣!”
好帮手啊!
……
北戎大军大破中都大挫大魏士气之后,把整个太行山以北以南搅和成一团狼藉。随着二十多路勤王大军并京营大军奔赴集结于黄河以南之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破竹势头终于暂停下来了。
北戎先后入关五十万大军,其中骑兵占半,凶悍到了极点,好在大魏如今参战的兵马已经超过百万,兵力上还要压过北戎一头。
将局势控在对峙持平之上。
北戎大军汇合成一股转身,大魏多路兵马奉诏奔赴汜水关以东和嘉州以北的大平原。
天阴沉沉的,隆隆的春雷响起,在连绵的春雨之前,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陪都,嘉州。
行宫大勤殿之内。
皇帝没了特制的龙榻之后,僵硬靠坐在堆拢了引枕的龙椅之上,一天下来,既疲且累,连日的奔波和关注战局他根本难以寝睡。
他脾气越来越暴躁,双目泛着浑浊的红,需要服药的间隔日子越来越短了。
早
就被秦关喝破身份之前,荀逊和三戒已经及时逃离皇宫了。
老皇帝根本顾不上搜刮他们,他手里就剩下两瓶药一百多颗,五天一颗,也就勉强够一年半多点。
他心内焦灼,忿恨,又紧紧盯着局势,内外交困,哪怕穿戴梳理整齐,都依然有一种披头散发的狰狞感。
大勤殿内,御案的玉阶下站的是高鸣恭。
高鸣恭是此次大战的主帅。
老皇帝东狩至故都平原之时,秘密传信给了高鸣恭和刘贽,让两人立即赶来武关护驾,高鸣恭刘贽急忙掉头,一个护驾一个拦截呼延德大军,所以高鸣恭在嘉州。
只不过,与皇帝相谈军机到最后,他一怔:“让谢辞率朔方军在前军最前方?”
……
春雷滚滚,惊蛰一般,风已染上了水汽。
沿着黄河一路急行军,铠甲铁片映着波涛摩擦声染上挥之不去的水寒。
彼时正是入夜,火把赤色闪烁隐隐照亮了谢辞一边面庞,大半陷入黑魆的夜色阴影之中。
谢辞眉峰染霜,玄黑的铁片映着他的脸,他声音比这倒春寒还要冰冷几分:“若他真要在大战中做文章,我就退离战场,先让北戎灭了这个朝廷!”
从汜水关到现在,诸多情绪到了最后,几乎要冲破血脉喷薄而出。
他接过顾莞递过的水囊,颠簸的马背上一口温热的水入腹,他喘了两口气冷声说道。
顾莞用力握住他的手:“不管怎么样,我都支持你!”
谢辞用力
点了一下头。
……
大魏主营。
大军陈于嘉州之前三百余里,和北戎呈犬牙交纵态势,各路京军和地方军已经先后到位了。
战事一触即发。
主帐内。
高鸣恭却狠狠地踢一脚帅案,沉重的楠木大案发出“嘭”一声闷响,他怒道:“这是要干什么?!”
几乎拿到军事布阵图,出了大勤殿,他很快就看懂了老皇帝的伏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