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敢再联系了,寇崇一个激灵,冯坤很恐怖的,况且他跑了,冯坤怕是把府里梨一遍早就把人清出来了,就算没清他也不敢茅坑点灯笼找死啊。
顾莞十分遗憾:“好吧,那咱们走吧。”
半宿折腾,已经深夜,穿地道而过,找了一个毗邻城门的据点,天未亮即自西城门而出。
他们略略改装成一个商行,携眷而出,出了城门之后,顾莞掀帘而出,谢辞跨染了毛的枣红大马就轻跑在车辕侧,他直接把手伸给她。
顾莞也不扭捏,一笑,直接把手放在他的掌心,谢辞握住一拉,她一飞上了他的马背上,两人共乘一骑,迎着晨风跑了起来。
冬季天亮得晚,京内一触即发的局势与城外并不相干,皑皑的白雪黑树丘陵群山,远处云岭山上的常青树木落满了素白的雪。
昏与暗交汇的晨光中,沁冷的寒风迎风送面,忽带来一种微温的水汽,遇上第一条没有结冰的小河的时候,谢辞忽说:“莞莞,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
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铁槛寺外狱就在西郊,在这里往西南远眺,已经能望见铁槛寺所在的翠屏山了,百年古刹,悠远钟声,“铛——铛——”
黑乎乎的轮廓飞起一个翘檐的古刹轮廓耸立在山巅。
从铁槛寺下来不足三里,就是那铁槛寺外狱了。
当年,她拉着谢辞的手,跑过黑乎乎的雪原,经过没有结
冰的河流的时候,她还在河边伪造落水痕迹,之后两人在咆哮的风雪中一路往北跑。
那时候,谢辞很瘦,一匹驽马共乘,她能清晰感觉到抽条少年的肋骨。
真的没想到,两人还会回来,一别数年,身后的人胸膛不知何时已经变成紧致的肌肉。
“真不容易啊!”
顾莞忍不住笑了起来了,风扬起她的笑声,银铃一般的清脆飞扬。
两人共乘而骑,一路跑过那些似曾相识的景色。
沿途小河河岸化雪的范围越来越大,终于隐约望见一丝丝的白烟在河面升腾,西山行宫的界碑到了。
一行人如同一个普通出城到别庄的散心的普通贵眷,沿着官道绕过行宫,之后披上白色的斗篷,把兜帽拉上,谢辞一手搂着顾莞的腰,另一手提着寇崇的衣领,十数人迅速离开车队。
寇崇:“……”
车队继续前行,而他们已悄然无声进了行宫地界的山林,隐伏在白雪野地里,遥望不远处的朱红色宫墙。
寇崇趴在雪地上,他不敢抱怨谢辞,只好自己抹抹脸上的雪爬起来,“呐,就是这里啦,不过我不肯定啊。”
许文广流放岭南多年,全凭一口气支撑,刚刚被带回京的时候,身体跟纸糊似的四处漏风。冯坤不可能把人放到江南去的,毕竟随时可能会用,而中都地界,适合养着他的,拢共也就那点地方。
中都温泉资源不多,都圈在西山温泉行宫里面了。
寇崇在东
宫的时候,其中一项工作是替太子整理情报分析局势的,他有两边的消息,有次他偶然察觉,司礼监那边有个太监安排了些新鲜菜蔬和药物往西山行宫去了。
很不起眼的小事,其实菜蔬米面和药物护军宫人也要用,每月都要调拨的,打点一下,拨点好的太正常了。
但寇崇从这影影绰绰的一点小事,他立马就猜到了,许文广祖孙大概是在西山行宫了。
谢辞淡淡一笑:“但愿你没猜错。”
他道:“倘若你没错,我不但可以让你衣锦还乡,还能委以要职让寇文韶对刮目相看。”
寇崇明知道谢辞意也在收拢他,但双眼还是噌一下瓦亮起来了,“真的?!”
他一抽鼻子,“嗐!那咱们快走吧!”
进入西山行宫并不难,京中禁军虽然多,但却是紧着皇帝来的,老皇帝已经好几年没有驾幸西山行宫,自然也就门庭疏落,地方太大,护军也显稀疏。
很容易就进去了。
但这个西山行宫还真是个好地方啊,溪流绿树,地热资源丰富,自砚清大池的温热泉水流尽行宫最底部的湖泊当中,游鱼优哉游哉,甚至还有反季节的莼菜和荷花,都是精心培养上供的。
顾莞不禁说:“冯坤真厉害。”
居然敢在行宫安置人,简直了啊。
大冬天的山麓,温差很大,温泉行宫温热的水汽弥漫,白烟袅袅,行宫红墙金瓦,进得来后,顾莞把白斗篷卸了,露出一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