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终于又被妥帖放进被子里。
她还有些呆,季允之俯身,轻握住她的下颌:“一一。”
商忆回过神。
“难受吗。”
他记得自己是没什么分寸的。
一个月太久了。
她摇一摇头,搁在薄被上的手指蜷缩。
他望着她,最终揽入怀里:“去办签证。”
商忆茫然:“什么?”
“圣诞节。”
他承诺过带她去北海道。
“倒时差会难受。”他低头看她,“寒假再出远门。”
“……圣诞新年的时候,一般都是复习周。”商忆缓慢眨眨眼,“可能有点忙。”
他摸她的脑袋:“我想带你去。”
她低下头,再点点头。
“那个……”
他耐心等她说。
“学校了一些交换项目。”她侧过脸,“我有点想去……”
“哪里。”
“……你能接受哪里?”
“香港。”
沉默片刻,商忆应他:“那我看看。”
他嗯一声,搂着她躺下。
只是一段时间没有这样抱她睡觉,他竟然感到轻微陌生。不能确定她会不会还有背过身的想法,索性用提前固定身体的动作扼杀。
这样瘦弱的女孩,必须完整待在他的怀里。
她从前是真的很乖,但近日的行为逻辑也实在令人困惑。
对他而言,没有一项真正站得住脚。像突然闹脾气的孩子。
季允之思考一个月,结论是:大约被他宠坏了。
这不重要,适当娇纵是被允许的。得到足够多的爱意,总要下意识翻点旧账、找点存在感。
不能无理取闹,怎么证明被爱? 或许她的叛逆格外突然些,毕竟有过长期得不到回应的伤心记忆。
也可能她年纪太小,受这几年的舆论氛围影响,想要模仿别人,也举起旗帜宣告。
他无所谓,他很好说话。
被困在他怀里的娇纵就可以。其他随她,他不干涉。
他早习惯年轻女生这样。很多东西,美国人玩得可比国内社会要早八百年。o1ivia是他最好的异性朋友,也会在Ig分享Tay1or ift那《The man》。
在他本科期间,无论是经济史、政治伦理、和平构筑相关课程,就已经基本涵盖独立的gender(性别)或Feminism(女性主义)章节。
美国大学氛围普遍偏左,如果不想惹麻烦被怼,男生最好不在这部分随意言。
反正他也懒得想。
看见grace hopper netce的宣传,鼓励女生积极参与科技行业,他也会觉得有意义;想到还是根本没人知道希拉里原本姓什么,又感到有点莫名其妙。
总想些有的没的。面试时netg表现好,比什么都重要啊。
但商忆不容易免俗。她年纪太小,十六七岁时,正是一些思想在国内蓬勃展的时间,很难不被影响。
应该是这样吧?所以态度坚决,“我不是猫”,不要再做猫猫了。
随她去。说到底,都是吃得太饱惯出来的毛病。
不过,如果她真的很需要“独立女性”这种社会评价,季允之可以配合。
反正早现了,表演学院这种东西,人一生或多或少要毕业几次。不管内心稀不稀罕参与,假装“to embrace,to express”都很简单。
(努力悦纳,然后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