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渴望着想要更加贴近她时,他的右颊上忽然感到一阵疾风般的疼痛,他停止了所有的冒进举止,也离开了她的唇,微微瞪大的眼,看着床上这个刚刚给了他一巴掌的女人。
苏暖转头看着自己那只阵阵发疼的手心,然后,抬头看到了陆暻泓浓烈而深邃的双眼。
他的双手撑在她的两侧,只是看着她,看着她,却是一直看进了她的眼睛深处,神色苍淡而冷漠。
苏暖忽然感到怯懦,她无法对抗那样一双凌烈犀利的眼睛,那里面蕴藏的暗涌浮波令她不可遏止地瑟缩,她像是被恐吓到了一般,匆促地将那只手藏到了被子里。
苏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样处理,她傻傻地微启红唇,和陆暻泓的目光在空中对峙,她以为他会恼羞成怒地起身离开,可是,他的吻却重新覆盖了下来,却在距离她的唇几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的双眉紧紧地拧起,因为他听到她急急地呼喝声,那样的话语让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你的眼角有眼屎!”
苏暖不想再继续下去,现在他们正躺在床上,她无法不去担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在陆暻泓再次吻上来之际,她扯开嗓子一声喊,却忘记了后果。
对于一个病态洁癖的男人来说,他最注重的就是自己的仪表,而她显然捋到了老虎须,想要后悔却为时已晚。
陆暻泓凝视了她一会儿,却选择了起身离开,他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却比她好上不少,苏暖低头看到自己几乎敞开的衬衫,立刻扯过被子盖在身上,红着脸开始扣衣扣。
他静静地站在床边,优雅似一棵树:
“跟搓衣板一样的地方,即使不遮也没人愿意去看。”
“那是因为天冷!”
苏暖在听到陆暻泓的冷嘲热讽时就抱紧了自己的胸口,仰头看着他清冷面容下的睥睨,苏暖忍不住解释。
“所以呢?”
面对他轻蔑的注视,苏暖有些羞恼,“你难道不知道热胀冷缩的原理吗?”说完,从床上跳了下来,瘸着一条腿气愤地跑向门口。
只是还未跑出几步,她便重重地摔倒在了地板上,姿势显得愚蠢而滑稽,她的脸埋进了那堆拼图的拼片里。
陆暻泓站在一边,轻挑清隽的眉梢,悠然自若地观赏她摔倒的全过程。
苏暖狼狈地扶着床畔起身,她的头发上还沾了一些拼片,站好后,脸色迅速充血般绯红,忿忿地白了袖手旁观的陆暻泓一眼。
“笨蛋。”
他凉凉地吐出两个字,双手插着裤袋,优雅地转身走出了卧室,只留给苏暖一个颀长优美的背影,她没有看到,他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我的腿受伤了,你怎么能这样压榨残障人士!”
某大型商场的购物超市里,陆暻泓推着手推车,走过一排排的购物架,看到中意的东西就往车里扔,优雅出众的外貌举止令他引来无数女性的侧目。
“别再往里扔东西了,你没看到我还坐在里面吗?”
苏暖一把接住陆暻泓随手丢来的蔬菜,阻止了它砸在她的脑袋瓜上,她别扭地坐在购物车内,一路上,接受着无数鄙视的眼神,她看到旁边一辆手推车里坐着的一个小男孩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苏暖尴尬地冲小男孩一笑,双手没忘记拿住陆暻泓递过来的东西,小男孩却突然回头朝着他的妈妈喊道:
“妈妈,妈妈,好大的小朋友哇!”
苏暖瞬间汗颜,羞恼地瞪向身后正在挑选东西的陆暻泓,他转过眼,看到她瞪圆的眼睛,忽而一勾唇角:
“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美男微微一笑很倾城,这个句子虽然看上去很恶俗,但是,无论是超市的员工还是顾客,有不少在某晚见证了这种说辞。
苏暖没料到本还沉着脸的男人会对自己笑,脸一红,尴尬地摇摇头,却听到陆暻泓冷不防地来了一句:
“下次再这么盯着我看,我会以为你别有企图。”
苏暖顿时语塞,乖乖地选择了沉默,转过身安分地坐在手推车里,直到手推车被压坏的那一刻,苏暖还保持着镇定。
陆暻泓先把她送去了地下停车场,并把车钥匙给了她,前提是他知道了她学过开车,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吩咐苏暖将车开到商场正门口等待后,他才回去了超市。
那辆手推车的损坏赔偿还需要他上去商讨,但她充分相信他的口才,所以,自始至终都没有担心,其实是幸灾乐祸的成分居多。
谁让你一定要拉我出来买东西的,活该!
苏暖刚得意的一声嘟囔完,她的车就在地下停车场的拐角处,一下子撞上了一辆雷克萨斯的车尾。
刹那间,刹车声,混着那辆雷克萨斯的警铃响彻停车场,苏暖的脸色有些苍白,她打开车门下车检查事故,却听到脚步声响起。
随意地回头,就看到顾凌城朝这边疾步走来,她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不由地自嘲地一弯嘴角:看来真的是孽缘啊!
这辆被她撞得车尾油漆擦起的雷克萨斯竟然是顾凌城的,她想起那天在酒店后门口,看到的就是这辆车。
顾凌城穿着黑色的西装,里面依然是一件紫罗兰色的衬衣,没有系领带,领口微微地敞开,却让人说不出来的华贵高雅。
每次看到他穿紫罗兰色的衬衣,对苏暖来说,都是一场视觉的刺激,心口的伤痛,沉埋在记忆深处的伤口会重新挖掘出来。
顾凌城看见是苏暖后,不再急急地往这边赶,转而好整以暇的向她走来,气宇轩昂,嘴角噙着一个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