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终于离开了,楚玟把头埋进了手里。
她清瘦的脊背瞬间拉紧,像是一张弓。
好一会儿,她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这忍无可忍的痛,她忍过去了。
“下次搞个墨镜吧,火是真不能乱玩儿。”
自言自语的时候,她有些疲惫。
骆辰坐着轮椅进入总裁办公室的时候,霍与恒正好让两个部门经理离开,看见他的两条腿,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你的腿都这样了,怎么还到处乱跑?”
骆辰熟门熟路地从角落里的酒柜中拿出了一瓶威士忌,笑着说:
“在家里还要看我那些伯伯堂哥的脸色,还不如来我们霍大少这看看,能不能跟着沾点儿便宜。”
冰块落入水晶杯里,骆辰问霍与恒:
“加冰威士忌要来一点么?”
仿佛他才是这个办公室的主人似的。
霍与恒想了想,点了一下头,推开眼前的文件站了起来。
骆辰又说:“我来的路上真是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什么不长眼的土匪居然要进攻霍氏集团,竟然每个路口都有保安站岗。”
举起酒杯,阳光照在酒液上,霍与恒看着,语带讽刺地说:
“土匪?她是个疯子。”
可那个疯子逼着你这个霸道总裁层层设卡,步步退让。
看着霍与恒覆了一层冰的脸,骆辰识趣地岔开了话题:
“晚上一起去酒吧散散心,怎么样?最近新来了一些搞艺术的小点心,还都是原装的,各个又天真、又骄傲,味道很新鲜。”
光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之前号称是终于有了个“知心爱人”的骆辰显然是要重归花丛了,霍与恒也毫不意外,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女人跟他们手上拿的水晶酒杯没有区别。
喜欢的时候捧在手里怎么看都可以。
不喜欢的时候……
砸在地上直接让人扫了,也就再也不见了。
楚玟除外,楚玟不是女人。
想起自己几天前在画展上的遭遇,霍与恒一口气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我之前看中了一幅画。”
霍与恒声音低沉,手里的杯子一晃放在了桌上,冰块碰撞出脆响。
“现在这幅画在楚玟的手里,你帮我想办法把这幅画拿到手,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而且,这件事和我毫无关系。”
轮椅上,骆辰抬起头。
“好啊。”他笑着答应了,“霍大少,最近我爷爷想搞一搞橡胶,他把这一块给了我大伯。”
霍与恒看向窗外,面无表情地说:“事成之后,三个月内,橡胶的期货价格会下降百分之二十。”
橡胶期货下降,骆辰的大伯必然赔的血本无归,光着一句承诺,就尽显了霸道总裁的豪气。
至于那些辛辛苦苦种橡胶的胶农在这一番降价之后会是怎么个下场,当然也不在霸道总裁的眼里。
果然,性格修正过了之后,他的性格变得更加自私偏执了呢。
骆辰的笑容又灿烂了三分:“谢谢霍大少。”
教室里,南希行脸上戴着口罩给大家上课。
女同学们看见他这幅样子都纷纷表达关怀,南希行咳了两声说:
“我好像不太适合这座城市的气候,也可能是这座城市的花粉不喜欢我。”
他说话的时候自带了一点可怜的语气,立刻收获了“对抗花粉症的108种小妙招”,全班女同学也立刻都有了个“花粉症好多年”的叔叔阿姨伯伯婶婶,又或者干脆无中生友。
除了楚玟和白馨。
楚玟还在全神贯注抹她的那把剑。
白馨专心致志画自己的画。
南希行从她们两个中间路过了两回,也没有人对他的“花粉病”表示一下关切,
“白馨,你的画……”
他刚开口说话,一旁的楚玟就打断了他。
“南老师,我怎么听你说话带鼻音,您确定自己得的是花粉病吗?需不需要去医院再看看,万一是鼻子歪了嘴巴斜了……”
南希行捂了一下脸上的口罩,又咳了一下,假装没听见一样走到了画室的另一边。
他看向一个同学的画板,看了好一会儿,那个同学感觉到老师就在自己的身后,画笔动的越来越慢。
“你在愧疚、害怕,你有什么怕被人知道的秘密吗?”
楚玟听见他说的话,转头看向了那个已经僵住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