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执法队的关注,这的确是此刻最好的自救办法。
百鸟作为官方人员,对此的态度是:“不打算等待时之政府的救援吗?”
鹤丸国永抱着手臂,明亮灿烂的金眸在此时染上了略微复杂的情绪:“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你到底是故意装作不懂还是真的听不明白我的意思。”
“审神者死亡,时之政府不可能没有反应。”鹤丸国永低声道:“接下去我会去向其他人道歉,并且组织他们离开本丸,而这段时间,没有人会来找你。”
鹤丸国永几乎是在明示了
如果“三日月宗近”想要离开,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鹤丸国永很清楚他们自己是受害者,审神者现在已经死亡,各方面博弈之下,整个本丸、甚至包括他,换主存活的可能性很大。如果真的要被碎刀,也不过是回归本灵的结局,怎么都比现在好。
但是唯一弑主且受到反噬的刀剑,会是什么样的结局,鹤丸国永并不清楚。
哪怕并非是刀剑的错误,但没有人会信任一把曾弑主的刀剑吧?
百鸟感受到了这份善意,但作为执法者,无法认同这个选择。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这可是会被认为有成为敌人的嫌疑的啊。
所以百鸟将刀收回刀鞘,语气平静,甚至像是开玩笑一般自然:“不打算斩杀我吗?在我成为敌人之前。”
本该含着新月的眼眸染上了弑主后反噬的血色,但丝毫没有暗堕刀剑那份危险和威胁,带着的笑意仿佛他们此刻就像是在闲暇时喝茶般平和。
“别开玩笑了!”鹤丸国永靠着窗户的位置,离开的背影看起来甚至有些狼狈。
百鸟看着通过窗户离开的鹤丸国永,用脚尖怼了怼已经看不出原状的审神者,表情有点嫌弃,也有点惊讶这看起来可比他想得更糟糕啊。这个审神者之前到底还干过什么乱七丨八糟的实验?
不过和我无关了。百鸟认真思考了一下自己的结局,最方便的方法当然是碎刀,只要碎刀回去,后续全部交给执法队和时政处理。
但是不说其他人,今剑肯定会很难过吧?百鸟又想叹气了。
百鸟无法让自己忽视别人因自己产生的担忧悲伤的情绪。明明他还好好活着,却让人认为自己死亡,这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因而可以避免,百鸟想尽可能避免。哪怕这是他最简单方便的选择。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个原因是他现在的本体刀,是审神者浅沼留下的最明显的罪证。
百鸟干脆就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将本体刀放置于自己的面前,任由身侧代表着暗堕的力量随着时间蔓延越浓厚。
鹤丸国永从对方阻止自己亲手杀死审神者时,就已经知道了此刻对方会有的选择,因而在被今剑质问“三日月呢?!”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开口回答道:“在天守阁……但我觉得他并不会想见你们。”
今剑根本没有在意他说了什么,在知道答案的那一瞬间,就像是在会飞的小天狗一般,身侧晕绕着黑羽般的力量,也不在意消耗越用越少的灵力,直接往着天守阁二楼的方向冲去。
等其他人慢一步赶到时,就看到僵在原地眼睛泛红的短刀,他低声喃喃:“……太过分了!”
他们没有一人为审神者的死亡感到兴奋或激动,只为了此刻帮他们做出结果的那把刀剑难过。
明明对方才是显世时间最短暂的那个,无论对方是怎么成功的,但过程一定非常艰辛。
这段时间他们不是不知道审神者对三日月宗近产生的恶意,但是就像是他们无法自保一样,很难在这种情况下去救人。
明明是那样清风朗月的刀剑,纯粹美丽的姿容和那份神性让人一眼难忘,此时就像是沉入了沼泽污泥的神像,带上了腐蚀后的阴郁可怖。
疲倦攀上了原本平静的面容,清冽的属于刀剑的冰冷此刻愈阴冷叫人难以靠近,华贵的衣装沾染了血色,在昏暗的房间之中,那双含着新月的眼眸哪怕不再和过往一般清透,却依旧没有丝毫敌人的危险恐惧。
身上少有的暴露在空气之中的皮肤上爬上了黑色的痕迹,哪怕无法亲眼看到内里,却依旧让人明白审神者的恶意。乃至他死亡,这份污染也依旧会追随着好不容易离开了恶主、拥有自己的刀刃之上。
被几人围观的百鸟歪过头,神色间染上的倦怠在看到他们时就消散了,带起温和的笑意:“要一起喝茶吗?
他扫了一眼房间,略显苦恼地说道:“不过这里好像没有什么好茶的样子呢。
随着这份僵硬的气氛,本丸出了有人入侵的警报。
执法队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