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缓缓前行,车轮与地面摩擦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但在这寂静的环境中却显得格外寂寥和单调。
牵引这辆马车的仅有两匹骏马,它们身姿矫健、皮毛光亮如丝,每一步都迈得稳健有力,四只铁蹄不时地踏击着地面,扬起一片片沙尘形成迷蒙的沙雾。
大约一刻钟过后,马车稳稳地停在一座府邸前——正是徐府。
门口两名负责看守的小厮远远瞧见这辆华美的马车,心中不禁犯起嘀咕:究竟是何方权贵的座驾会停在此处呢?
正当两人暗自揣测之际,车帘被一只纤纤玉手轻轻撩开,紧接着一个娇俏可人的身影轻盈地下了车来。
原来是苗儿!看清来人之后,那两个小厮皆露出惊愕之色。
"苗儿,怎会是你?"其中一名小厮失声叫道。
“夫人在路上生了!是个小少爷呢!您快些去禀报老夫人,请她提前准备好外袍,再派些人过来迎接夫人和小少爷入府吧。”苗儿虽然自己没有生育过,但也明白,刚刚生产完的妇人绝不能受风着凉。
“什么?竟然已经生了?”小厮满脸惊愕之色,整个府邸谁人不知晓,夫人才怀胎七月而已啊!
“那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吧!”苗儿焦急地催促道。
“好好好,我这就去!”另一名小厮不敢有丝毫耽搁,拔腿便朝着府内狂奔而去,一路上心惊胆战,生怕耽误了正事。
此刻,老夫人正端坐在佛堂之中虔诚礼佛。
“启禀老夫人,夫人在半途中诞下一子,眼下马车已抵达府门之外。”小厮站在门外,恭恭敬敬地向屋内通传。
听闻此言,老夫人手中紧握着的佛珠忽地一顿,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知道了,就让她先在外头候着吧。”说完,便继续念起经文来,仿佛外界生的一切都与她毫不相干。
宁氏竟然平安地生下了孩子,真是命大啊!不仅如此,她还能活着回到徐府。
而我的媛儿却不幸小产了,宁氏有什么资格生孩子呢?这徐府的一切本应都是属于媛儿的!
媛儿可是她苦苦寻找多年的亲生女儿啊!
想当年,为了稳固自己在徐家的地位,她不得不使出一招“狸猫换太子”之计,将媛儿与现在的儿子调包。
自从找回媛儿之后,她便迫不及待地将她媛儿接入府中,希望媛儿能永远陪伴在身旁。
要想实现这个愿望,唯有让媛儿成为徐府名正言顺的一员才行。
于是,她精心策划了一场阴谋,针对的正是那名义上的儿子——徐明涛。
她巧妙地安排他与媛儿相遇,并设法让他们共度春宵、情意绵绵。
然后顺水推舟,将媛儿娶进门做了小妾。原本计划得好好的,只要媛儿顺利产下子嗣,就能晋升为平妻。
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媛儿最终还是失去了腹中的亲骨肉,令老夫人心痛不已。
宁氏竟然安然无恙,媛儿内心愈痛苦不堪。
她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除掉宁氏及其腹中的骨肉。
宁氏的命运真是顽强,喝下那碗掺杂毒药的稀粥后,竟奇迹般地存活并返回府中。
而那个胎儿的生命力也是异常坚韧,仅仅七个月大就平安降生人世。
老夫人心想定要设法将这对母子驱逐出府,唯有如此,自己的媛儿才能重展笑颜。
想到这里,她缓缓合上双眸,继续默默转动手中的念珠,似是在祈祷,又仿佛是在沉思谋划……
门外的小厮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但却丝毫不敢违背老夫人的旨意。
毕竟,在这徐府之中,还是老夫人当家作主。
小厮脚步匆忙地回到门口,对着苗儿说道:“苗儿啊,老夫人吩咐让夫人先在外头等一等呢。”
苗儿听闻此言,顿时怒火中烧,愤愤不平地抱怨道:“让夫人等着?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咱们夫人历经千难万险,好不容易才为徐家诞下了这位小少爷,老夫人怎能如此对待我们夫人?”她越想越觉得气愤难平。
其实想想也便明白了,老夫人都能将下了东西的粥给夫人喝又怎会真正在乎夫人的生死呢?
如今夫人平安产下小少爷,老夫人竟然依旧无动于衷,由此可见,老夫人似乎对小少爷的降生并没有太多喜悦之情。
那么今后,夫人和小少爷在徐府中的生活将会如何度过呢?
想到此处,苗儿不禁忧心忡忡起来……
“这可是老夫人亲自下达的命令啊!我们这些当下人的哪敢轻易违抗呢?”小厮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毕竟在这个家里,老夫人才是真正掌权作主之人,而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卑微的仆人罢了,根本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
坐在马车里的柳如媚把这一切都听在耳里,心中不禁对这位未曾谋面的婆婆产生了一丝不满和怨恨。
她怎么也想不到,世上竟然会有这样冷酷无情的婆婆——媳妇辛辛苦苦生下孩子后不仅不让其立刻进入府邸休息调养身体,反而让人家在外头苦苦等待着。
这种事情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萧清燃同样感到十分愤慨,毫不犹豫地点头附和道:“媚儿说得没错,这位婆婆实在太过分、太可恶了!”他愤愤不平地抱怨着。
“既然如此,那我们干脆下车去看看情况吧。”萧清燃提议道。
“好主意。”柳如媚表示赞同,并在萧清燃的搀扶下慢慢地下了马车。
一下车,柳如媚便径直走向站在一旁的丫鬟苗儿,轻声呼唤道:“苗儿,快过来。”
听到柳如媚召唤自己,苗儿赶忙小跑着来到柳如媚身旁,毕恭毕敬地询问道:“柳姑娘,您叫苗儿过来有何事吩咐?”
柳如媚凑到苗儿耳边低语了几句,似乎在传授她一些应对之策。
显然,面对这样难缠恶毒的婆婆,就应该想办法好好整治一番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