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马的时候,她分明听见他叫她“阿篱”,怎么现在,又如此冷言冷语?
不过她也能想到,当初闹成那般,太师府难免有落井下石之嫌,两家几十年的情谊一朝散尽,萧楚樾定是恨她的。
可前世她父亲在狱中惨死,尸身无人敢沾惹,是萧楚樾亲自带了出来,体面下葬,当时她才知自己错得离谱,只是早已陷入嵩郡王府这个深坑,无暇他顾。
既然是错,便要尽力挽回,前世不行,便还他这一世。
长久的沉默之后,萧楚樾深吸一口气,回眸幽幽开口,“想要我答应你,也不是不行。”
江孟篱瞬间抬起了头,双眸晶亮。
下一瞬,就听见——
“嵩郡王世子新婚当日意外身亡,世子妃深闺夜寒,不如。。。。。。留在这陪我一夜。”
江孟篱呼吸一滞,片刻后缓缓抬头,定定地看着他,“这可是你说的。”
话落,直接掀了锦被下榻,扑过去勾住了男人的脖颈,垫脚贴上了他的唇。
萧楚樾被拉得一个趔趄,下意识护住她的腰身,等意识到唇上的触感时,整个人懵了一瞬。
箍着他脖颈的手越发用力,江孟篱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怀里,那曾在午夜梦回搅乱神思的人,此刻却激起了萧楚樾的盛怒。
他猛地侧脸,抓住怀中之人的胳膊,将人扯了出去,怒道:“江孟篱,你!为了保全嵩郡王府,你竟然。。。。。。”
“你提出条件,我要救我父亲,难道,你不满意?”江孟篱面上发烫,她未经人事,方才不过是冲动上脑,还有些说不上来的委屈。
萧楚樾,于她而言,幼时如哥哥般体贴细心,定亲之后也是个完美的未婚夫,现在,却在用这种方式羞辱她。
可如果能救出父亲,改变前世的结局,向他妥协一次又何妨?
“你刚从马上摔下受了伤,太医马上就到,你这个样子,任谁也下不去手!”萧楚樾脸色铁青,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很快,太医和两名婢子走了进来,帮江孟篱处理了擦伤,她并不多言,只是担心留在嵩郡王府里应付容氏的婉如。
容氏知道萧楚樾和她的事,白马坡之事定也传遍了京城,不知道容氏寻不到她的人,会不会刁难婉如。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江孟篱刚刚用过早膳,便听婢子道:“江小姐,嵩郡王妃来了,说是要接您去嵩郡王府,您是见还是不见?”
江孟篱一愣,旋即,眼底闪过一抹讥嘲。
容氏是知道了消息,等不及要来找她兴师问罪了,然后借此再次向她施压,逼她回太师府继续求援。
父亲入狱了,可父亲贵为当朝太师,门生遍布天下,总有能帮持一二的。
可江孟篱万万没想到的是,她还是低估了容氏不要脸的程度。
容氏来到床前,先是上下打量了江孟篱片刻,拿捏着架子阴阳怪气,“萧将军还真是重情重义啊,当初太师府那么对萧家,他还能如此待你,这份情义,怕是我那可怜的渊儿是比不上了。”
重活一世,江孟篱丝毫不惧容氏的威严,锦被里的手死死捏住,强忍着撕碎容氏的冲动。
“婆母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是恰好出城路过白马坡,撞上了那场祸事,萧将军救了我,将我带回府养伤,是觉得过意不去,婆母难道以为,他如今还能念什么旧情?”
“念不念旧情,还不是看你,”容氏的脸色几经变幻,复又凑到她耳边,“只要你放软了身段,侍奉他几日,还愁他不心软?”
江孟篱瞳孔一颤,难以置信地看向容氏,“你是要我以身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