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芦,香甜的糖葫芦哦——”
“他家糖葫芦不好吃,我家的香——”
街上的叫卖声不绝,司马故捂着肚子,已然是饿了,可他掏出盘缠放在手中,也就只有一两五钱了,有些窘迫,“还要去驿馆开房间,还能剩下五钱…”
过了会儿,他便拿着一张油纸重新走到街上,而油纸里是两个热气腾腾的大包子,他等不及了就开始大口吃着。
“让路!别挡道!”
这时,街头有几个男子骑着马从闹市冲了出来,显然马已经失控,还在大口吃着包子的司马故听到动静转过身来,却现已经到了跟前,吓得手里的包子都掉到了地上。
“吁——”魁的男子拉起缰绳,策马上扬顿时鬃马双蹄腾空,一阵嘶鸣声,终于是停了下来。
司马故惊魂未定,看着掉落的包子便上前理论:“你们怎么回事?把我的包子都弄掉了。”
百姓闻声而来,作蚁聚巢很快就围了很多人,但看到马上的男子,这些人都只敢退避三舍,生怕惹上。
魁的男子面容清秀,却是满眼厌恶,看着司马故如同看着垃圾,那种眼神完全是歧视,“一个包子而已,耽误了我去蒲京驿馆,你承担的起吗?起开。”
“你也去蒲京驿馆,你也是赶考的书生?”司马故虽然在意包子的事,但能遇到同僚也是一种幸事。
男子并不想理会他,冷哼一声便策马扬鞭,跟在其身后的一个男子,讥讽的看着司马故,“贱民,你知道那是谁吗就敢上来搭话,给你八辈子你都攀不上,哼,傻子——我们走。”
说罢,那几个男子也骑着马跟了上去,在大街上骑马行驶却无人敢管,司马故包子没了又被嘲讽一番心里很是难受,他看了眼看热闹的人,全都去冷眼旁观,甚至还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司马故不明所以,灰溜溜地离开了。
天色渐晚,他是饥肠辘辘,终于是到了蒲京驿馆,他走了进去,里面是很多和自己相同装扮的书生,他来到掌柜,“我是下滇来的,赴京赶考。”
掌柜的看着他便伸出手来,司马故立马会意将自己仅剩的一两银子交了出去,却还是得到对面的一声冷哼,掌柜的见多了这种穷书生,自然没有好脸色,甩出一个房牌冷不零丁,“一两银子只够从今天住到放榜日,吃的自己解决。”
司马故的脸色不好看,很是为难,“掌柜的,你看我能不能在你们这里打杂换点吃食,我身上的盘缠已经用完了。”
“自己想办法去,我们这儿是官家看管的,怎么可能随便用人,去去去。”掌柜的如见瘟神,嫌弃地赶人。
司马故无计可施,下滇一路赶来盛京考试,走了整整四个月,已然是身无分文,盛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他也没了办法,他只能苦苦哀求,就差跪下了,“掌柜的求你了,只要能垫肚子就行,等我中了榜一定加倍感谢,求你了…”
这边的动静吸引来了很多书生,这家驿馆本就是吏部为赶考人员准备,自然全是读过书的文人,但大多多是穷书生,他们看着司马故苦苦哀求,便是想到了自己,有不少站出来帮忙说话,“我说掌柜的,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大家都是进京赶考来的,身上盘缠也都用的差不多了,给他条活路,一点垫肚子的东西都没有吗。”
“是呀,大家都不容易,他要是真中了榜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一点小忙起码让人家垫垫肚子,到时候影响考试,难道你能承担得起吗?”还有一人站了出来。
“你们一个个说的好听,怎么不分他点钱,少在这里说风凉话。”掌柜的理直气壮,就盯着那两个出头的人。
那两个人都说不出话来,自己也捉襟见肘,“你……”
这种事谁都不想沾染到,人群渐渐散了,剩下那两个出头的人,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噔噔噔……”
就在这时,楼上走下来一个男子,不耐烦的问道:“吵什么吵?吵什么吵!”
掌柜的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立马谄媚地抬起头看过去,旋即厌恶地指向司马故,“大少爷,有个书生没钱吃饭了,赖在我们这儿了。”
那男子顺着看去,不禁冷笑一声,“让他去马厩,一天三个馒头。”说罢,那人就转身欲上楼去。
司马故很是庆幸地抬起头,正与那男子对上眼神,只觉得眼熟,很快便想起了——正是那个在街道上骑马的男子,他永远忘不了那人的眼神,和现在一模一样,完全就是歧视。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他也只能感激涕零,感激这来之不易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