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身影消失在下午微熱的風中。
醫生來到少爺的身側,低聲喚道:「少爺?」
「嗯。」
「關於她的治療方案,是否有思路了?」繆萊爾收回視線,問道。
「……是我們無能。」
繆萊爾沉默一刻,語氣沒有意外,轉而提起:「剛剛她說,病總有一天總會痊癒,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很可能不會再恢復,還失去了……」
——作為a1pha的根本象徵之一。
醫生推推眼鏡,雖然話沒出口,但兩人都對那少女究竟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心知肚明。
「那時候她擋在我面前,」繆萊爾靜靜陳述,「她本來不必陷入如此困境。」
「……」
「還有,她剛剛說記得我幫助過她的每一次,唯獨……」
性情內斂保守的少年不擅長將自己的心緒表達出來,即使十分在意,終究說到一半便沉默。
「您不必想太多,發生的事已經發生了,我們盡力彌補就好。」
少爺愧疚太重,思慮太多了。
看到繆萊爾這幅模樣,醫生不由勸道。
艾栗從重傷中醒來之後,忘記了少爺的事,而繆萊爾被自責所折磨,如今連表面上親近一些那女孩都不敢,醫生見此,不免深深嘆息。
說是貴族少爺,其實不過是一個青澀過頭的少年人而已。
如果有一日,他能真心地在那女孩面前笑一笑就好了。
……
艾栗到訓練場待了兩個小時,在天黑前匆匆回到宿舍,大汗淋漓地將從頂層食堂帶來的晚飯遞給列奧,然而卻只得到對方一句冷淡的「吃過了」的答覆。
「給你五分鐘解決,別讓我聞到味道。」少年觀察一眼她的表情,命令道。
……可惡!
艾栗就知道他不吃,所以今天她乾脆沒去食堂搶飯,坐在床鋪緩復著急促的呼吸,然後打開飯盒,兇狠地開始乾飯。
「等下還去訓練場?」列奧隨口問了句。
「還有兩千米呢。」艾栗腮幫鼓鼓地說,其實她真的很累了,「……等下去走完吧。」
「你到極限了,」列奧嗤笑,「如果不想第二次躺到醫務室的話,建議你最好別去。」
「……」
艾栗沒說話,繼續埋頭吃飯,她其實也不想跑了,只是彆扭地不想在黃毛面前認輸。
列奧沒等她回復便起身,走到她身邊,在艾栗怔愣、隨後變得詫異的目光中,少年面無表情地在床鋪前蹲下,略長的金髮散在頸間。
「你你……嗚!」
他伸出手,突然用帶著粗繭的指腹捏了一下她不斷打著顫的腿肚,艾栗瞬間痛呼出聲,飯一口也吃不下了,端著飯盒,驚恐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