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考试都在后面的人纷纷开始祈祷自己能分到一个强组。
虽然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因为清汤寡水而蔫蔫的,但到了下午,特别是看见夫子放在书桌上的签筒之后,所有人都沸腾了。
“我会和谁在一组呢……”
“可千万要在好组!”
祈祷声不绝于耳,抽签很快开始了,二十四个人,轮番抽去,也不过两三分钟,陈延很快统计好了每组人的姓名,有人欢喜有人愁,也有人看了一眼自己的队友之后,直接转过了头。
陈延和吕夫子对视了一眼。
吕夫子突然离开了课堂。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无论如何分,组别不可能永远公平,分得差的人必然会失去斗志,那怎么办呢——
陈延:当然是熬鸡汤啊!
“夫子中午拿签筒给我的时候让我告诉大家,大家都在甲班,学同样的东西,学业水平其实是差不多的。”
“差距不大,迎头便可奋起直追,可能现在和你同签的同窗会觉得你拖了整个小组的后腿,但一切都是暂时的!只要认真,一定可以跑在前面!”
“我们可以想任何事,但就是不能对自己懈怠、失望!”陈延的声音很有感染力,“夫子也说了,凡学业水平有进步者,也可额外获得积分,我们暂时可以不用跟别人比,跟自己比!”
哪个中
二少年能拒绝成为大家的英雄呢?
遂,整个吕氏私塾的学风就这么突然的燃了起来,并迅速催生出了一波卷王,你写文章我背书,你翻策论我念典,每个人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吕夫子很满意这样的效果,但陈延觉得这样绷得太紧了,得张弛有度才行,于是,‘运动’二字,也被提上了日程。
这里没有太大的场地,央一群十多岁的孩子去街边走那肯定是不行的,万一出了点事故就完了,所以健体之事以室内为主,吕夫子请了一个武夫每天来教一教大家,倒是在读书之余,颇有几番乐趣。
吕氏私塾这来来去去,动静还挺大,方德名听说了之后,内心总有些惴惴不安,就让人来这边打探了一番。
“可探查清楚了那些学子每天在做些什么?”方秀才觉得这样不行,吕润林就带那么点学生,若是真让他步步紧逼考上了几个童生,要把他彻底按灭又难了一步,他第想些法子才行。
那机灵小厮点点头,“看见了,也就是读书那一套,吃住都在那私塾里,还请了个武夫进去,据说是教学子打拳。”
听起来没有什么不寻常的,方德名目光低垂片刻,手指在桌上轻敲,“你遣几个人轮流看着,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就来禀报。”
但从外面看,吕氏私塾真没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就是学子的学习热情分外高涨,每隔两天吕家就得采买些鸡鸭
鱼,大家越考越兴奋,从谈考色变到期待考试而已。
时间一晃即过,沉浸在几分和兑换中的小少年们好似并没有发现,今年的自己与书一途,变强了很多。
但作为执教者的吕夫子对此大有感触。
及秋,继大家水平均有提升之后又一个好消息出现了,方家行明,院试落榜了。
……
今年冬天,陈家人回了乡下。
他们也算是衣锦还乡了,因为在小坊市的生意好,早上卖新式饭团和煎饼,中午和傍晚再搭一些雪玉豆腐。
有了银钱之后,家里多购置了一些位置好、肥力足的水田,还把家里修缮了一遍。
正值正月,家里还多了一桩喜事,成亲两年的小三婶有了!
陈家即将迎来一个新的生命。
家里原本想让掌勺的小三婶休息一段时间,但小三婶不肯,觉得耽误摆摊就是耽误全家收入,但孕妇在小坊市里来来往往实在危险。
于是,大家长老陈头掏空家底,再做了一个决定:买铺子!
买下小坊市旁的临街小铺,以后不必风吹雨打,将来也能作为一份产业传承。
家里的几个姑娘也相继跟着去了县里,偶尔在铺子里帮忙,偶尔学学女工。
正月二十一,吕夫子私塾正式开课,已经长了一岁的少年们仍在考场上追逐积分。
二月,川安县举行县试,选拔童生,县内忽然多了一道关于吕夫子的谣言,说他虽为秀才,但擅考不擅教,所以若干学子,无一
人敢下场考试。
此等言论让外界议论纷纷,但吕夫子本人并无理会,而是叫来了学子们的长辈,告诉他们目前不下县试的原因。
剩下的孩子几乎都是富农家的子弟,这些富农、地主无甚学问,只知道读书艰难,考童生也是万难之难,这才上了多久的私塾,孩子才多大呢……
“有把握了考,夫子说得对!”
“夫子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