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澈喉嚨里的話一下就卡住了。
李青梧又緩緩接道:「在夢裡。」
其實已經是好多天以前的夢了。
只是她現在才看見瑤台,於是現在才突然想起來。
秋澈默了默:「什麼夢?」
李青梧眼神恍惚了一下,動了動唇,聲音很輕:「記不清了。不過……應當不是個好夢吧。」
不然不會一覺醒來,只余心悸,淚濕滿枕。
秋澈沒再說話。
李青梧還在回憶夢裡那股心悸的感覺,下意識地跟著她走了一段路,等到額頭撞上對方的脊背,才猛地回神。
她捂著頭道:「怎麼了……」
「嗯……」
秋澈沉思了一下,不等她反應過來,迅道,「眼下我要去見我的下一個同盟——也許是——但他現在太端著了,我們還不算同盟,為了讓他知道我也不好惹也為了讓他知道我不傻,我找了個理由晾了他一會兒。」
說罷,靜靜看著李青梧,像是在用眼神無聲催促她什麼。
李青梧如夢初醒,順著她的話問:「什麼理由?」
秋澈對她的配合滿意地勾了勾唇:「我說我和夫人婚燕爾如膠似漆,不舍分開。」
話音剛落,李青梧就摔了一跤。
向來以端莊得體著稱的她,此時卻左腳絆右腳,差點面朝下摔了下去。
秋澈眼疾手快撈了她一把,手放在她腰身邊虛扶了一把,很快又收了回來。
李青梧還沒說話,她先低頭看了眼李青梧腳上小巧精緻的繡鞋,意味不明地輕「嘖」了一聲。
李青梧以為她在嫌棄自己的小腳和笨拙,剛紅了的臉瞬間就又白了下來。
她囁嚅著,把剛剛快要說出來的一句「荒唐」咽了下去。
低聲問了句:「……然後?」
「然後現在需要你配合我一下。」
秋澈沒注意到她的情緒低落,先是扯了下自己的衣領,露出半片白嫩的脖頸。
隨即想起李青梧那規規矩矩動不動就臉紅的性子,又猶豫了下,把衣領蓋了回去,只翻出外衣的白色襟子,道:「勞煩殿下在上面,印個口脂。」
李青梧:「……」
她臉色再次爆紅。
楊裘在會客廳中等了一刻鐘,等得茶水都快涼了,才終於等來了姍姍來遲的秋澈。
對方步履生風,一幅剛被滋潤過的意氣風發模樣,大踏步走進來,向他拱手道:「楊兄,抱歉,來晚了。我與夫人婚,便情不自禁與她多呆了一會兒……還望勿怪。」
楊裘便也起身,神色溫和地說著無妨。
秋澈又面露羞愧,朝他作揖。
然而她行禮時一低頭,楊裘一眼就看見了她衣領上那個顯眼的、半個緋紅的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