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晚,乾承帝强烈要求住下,却被闻弛一脚从床上蹬了下来。
于是他便只能委委屈屈地打地铺,睡在了脚踏上。
铃铛她们铺褥子的时候,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闻弛那会儿还盘腿坐在床上,一边喝着羊肉汤,一边在那挑挑拣拣地说“这褥子也太厚了吧,给他换床薄一点的去去去,挪得离我床边远一点,我怕他熏到我”
听着他那嚣张的话,铃铛一身冷汗,都不敢抬头看。
等到终于艰难地铺完床铺,站起身来,她却看到一直立在旁边的乾承帝,就挂着一张笑眯眯的脸看着床上的人。
那是她从不曾在其他时候看到过的样子。
铃铛在心里想,原来陛下在这位主子面前是这个样子的。
就像个普通人家宠着小娘子的夫君,只要娘子高兴了,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也难怪当初会做出在仙台上高舞的荒唐事情来。
只是她的那位“娘娘”,看到眼前的这幅场景,心中又该是多么心痛呀
这么想着,铃铛就好是能够听到空气中有谁在凄声哭泣着。
然后铃铛便愉快地勾起了唇角,将其他宫人都领出去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闻弛看着床顶想了会心事,直到很晚才睡着。
第二天他醒来时,乾承帝已经走了。对方起床时很小心,都没有惊扰到还在沉睡的闻弛。
吃过早饭,闻弛再次让铃铛去找常小岁。
结果自然又是无功而返。
闻弛下午到晚上就没有吃饭,铃铛很着急,最后只能跑去永乾殿找乾承帝。
乾承帝将昨天将闻弛说过的那些事情,与大臣们商议了一番。
粮食是国之根本,他也很用心,一直谈到晚上也没吃饭,听到铃铛来说的事情,他又赶紧起身去了凤临宫。
见他匆匆忙忙又来,闻弛倒是有些惊讶,还笑着与他说道“今天我这里可没有备你的饭。”
乾承帝却笑道“朕来都来了,你还真让我空着肚子回去。”
闻弛被他逗笑了,“哪有天天来我这儿蹭饭的道理”
话说这么说,他还是让铃铛去备晚膳了。
晚上依旧是闻弛爱吃的羊肉汤,但是他也没吃上几口,光顾着看乾承帝在他面前狼吞虎咽了。
看着他那吃相,闻弛馋得肚子咕咕叫,但也只能努力憋着,装作一副长吁短叹的哀怨模样。
乾承帝吃饱了肚子,又狠狠喝了几杯茶水,才擦了擦嘴巴笑看他问道“说吧,什么事”
闻弛知道,只有保持两人这种不松不紧的关系,才好让对方为他办事。
所以就算知道常小岁的事情,必有乾承帝在背后作怪,他也不能硬来。
所以他只能一脸担忧地说道“我几次让人去找小岁,都说找不着人。小岁不是个爱跑爱玩的人,没道理这么长段时间不见踪影,我怕他是出了事”
听到这,里乾承帝也皱起了眉头,只是他却说道“我不是不想让你见他,只是他现在状态不好,我不想让你担心。”
听到这话,闻弛心中就慌了。
乾承帝摇头,“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你不放心,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说着他便站起身来,体贴地为闻弛披上了厚厚的外袍,将他领了出去。
最后他们乘坐龙辇去了一座偏僻的庭院,闻弛看那离掖庭司其实并不远。
而进了院子,他才现阳明和师翎都在这里。
看到他们一行人进来,两人跪下行礼之外,却都一脸警惕地看着闻弛。
显然这两人都不知道实情。
乾承帝没有朝他们解释,带人径自领着闻弛走进了这个小院的正屋中。
那两人起身赶紧跟着上来。
而闻弛一走进小屋,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常小岁。
他快步走了上去,便看到小岁一脸苍白地躺在那里,身形消瘦,气息微弱。
“他服了毒,被人现后及时施救,余毒都除得差不多了,人就是醒不过来。”乾承帝简单说了前因。
闻弛怔怔站在那里,好一会才问“小岁为什么要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