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同順酒樓贖一個人,是個女孩兒,她的父親叫張鐵柱。」
她終究還是有些不忍心。
「謝霽,你到底想做什麼?」
謝珩一回家就添油加醋地將今日的經過都告訴了趙夫人,趙方儀一聽就怒了,喊來謝霽親自質問。
「你怎可擅自動用你哥哥的東西?」
「如您所見,只是為了替他還賭債。」謝霽端坐在那裡,眼皮都沒有抬,他好像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幕。
「既是還債,家中難道沒有現銀?何至於動用房地契?」趙方儀怒容未消,謝霽的這番說辭在她看來根本站不住腳。
她甚至懷疑謝霽就是故意的。
這孩子越長大便越不聽話了。
「他總共欠了賭坊一千八百二十兩銀子,娘既然管家,難道不知道家中沒有這麼多現銀?」
「我若不動用房地契,您的兒子今日便要被人砍下一隻手來。」
「到時候想必您又要恨毒了我。」
謝霽冷笑一聲,言辭之間嘲諷的意味甚濃,他看向趙方儀的眼神冷冰冰的,不像是在看自己的母親,倒像是在看陌生人。
「怎麼會欠了這麼多?」
趙方儀有一瞬間的驚訝,她知道珩兒愛賭,但每每這些事都是謝霽去處理的,她也並不知道具體的內情。乍一聽見這個數目也暗自心驚,這可抵得上謝家整整一年的花銷了。
可相比起兒子被人砍去手,這些銀兩又有些無足輕重了。
「那便要問問您的好兒子了,他究竟都做了什麼好事?想必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這話更激起了趙方儀心中的怒火,但她也心知無可辯駁,便將矛頭又對準了謝霽。
「你怎麼說話的?他是你大哥!」
「他縱有千般不好,也輪不到你一個做弟弟的來明嘲暗諷!」
「東西你想辦法贖回來,本就是你大哥,沒有給外人的道理。」
謝霽靜靜打量著趙夫人,他的母親,沉默不語。
他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和謝珩比起來,他不像是她的兒子更像是個外人。
一個只有在需要的時候才會被想起來的外人。
前世他不知道幫謝珩收拾了多少爛攤子,今生他是不想管了。
「他自己欠的賭債用自己的東西還,不是天經地義嗎?」
「更何況還未分家,娘為何篤定就一定是他的?」
謝霽倒不是在乎謝家的這點東西,整個謝家的財產加起來和前世他擁有的相比也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更何況他本身就不是重物慾的人。
他只是有些憤憤不平,為何在母親的心中他總是被忽視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