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里,苏灵筠依旧有些晃神,正在收拾东西的素竹见她面色比去时还有苍白难看,心中甚是担忧,“小姐,你脸色怎么越来越差了,可要奴婢去请大夫给您看一下?”
苏灵筠勉强一笑,“不必了,只是昨夜没睡好,感到有些困乏,我等一下再睡一会儿便没事了。”
苏灵筠此刻满脑子都是书房中那不为人知的暗室,内心越来越觉得江怀谨不简单,他建那样一个密室藏了那么多的兵器到底为了什么?总不能是吃饱了撑的。
素竹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担忧更甚。
苏灵筠独自用了早膳后,从底下人那里听得江怀谨出门去了,她心中安定下来,就回内室准备补一下觉,昨夜她担心江怀谨伤害自己,几乎不敢入眠,如今身边没了威胁,又有素竹守着自己,她内心一踏实,沾床即睡,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午时,若不是素竹叫醒她,她还舍不得起来。
“怎么了?”苏灵筠迷迷糊糊地问。
“夫人回来了,让您过去一趟。”素竹回道。
苏灵筠一听薛夫人归来,立刻清醒了几分,内心有些疑惑,薛夫人不是说还要在娘家住几日?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苏灵筠急忙起身,让素竹给自己收拾一番,换了一身衣裳后,就带着素竹来到薛夫人住处。
到了那里才知晓薛夫人之所以赶回来是为着程清清定亲的事。薛夫人虽回了娘家,但一直留意着苏灵筠娘家
那边的事,她听人说李氏给程清清定了亲事,为了得到一手消息,就赶回来问苏灵筠。
“听说你表妹定了亲,不知晓是定了哪一家?”薛夫人问了这几日她在家中的情况,之后才进入正题。
苏灵筠有些诧异,她根本不知晓此事,母亲也不曾找她商量。
薛夫人从她的反应中知晓她根本不知道程清清定亲的事,不由叹了口气。
苏灵筠回过神来,抱歉地回:“我还未得到消息,并不知晓我母亲为清清定了亲事。”
薛夫人见她面露愧色,便笑道:“你不知道也不稀奇,估计才定下没多久,这件事若是真的,我倒要烧高香了……”
薛夫人说话直接,也不顾苏灵筠会不会尴尬。
苏灵筠不知如何回答,索性礼貌性地笑笑不说话。
程清清一日不嫁出去,薛夫人就一日不得安心,担心自己的儿子非把程清清弄进府中为妾。
“我听冯嬷嬷说,我不在的这几日,你表妹来这住了。”薛夫人语气透着些许斥责,“你既然知晓她是来跟你抢夫君的,就应当想个办法把她弄走,怎么还留她住了好些日子?”
苏灵筠不想给自己找事,就把一切都推到江怀谨头上,“清清是夫君带回来的,夫君一向说一不二,我也没办法做主。”她顿了下,微微苦笑了下,才接着道:“我若执意送清清回去,恐惹得夫君不满,夫妻离心。”
薛夫人哑然,这事的确是自家儿
子做得太过分,她也不能替他说话,“你们夫妻感情的事我也没办法插手。我就提醒你一句,你以后少与你表妹来往,就怕她将来嫁出去也不安分,还要勾引你夫君。”
苏灵筠表面乖巧地应承,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那对男女,也不知道是谁勾引的谁,她一昧怪程清清,难道不想想她儿子多么的轻浮荒唐?自从对江怀谨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之后,苏灵筠看他哪里都不顺眼。
从薛夫人的住处出来,苏灵筠脸上和顺如春的神色敛去,显露出忧郁来,她微不可察地轻叹一声。
程清清竟然定亲了,也不知道定的是方恒,还是沈凛。
苏灵筠私心的希望是沈凛,如此她的计划才能继续实施。
直到次日,苏灵筠才得知和程清清定亲的正是沈凛。
薛夫人昨日从她那里得不到消息,今日一早就派人去打探了,得知沈家已经请媒婆上门正式提亲。
“那沈凛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哪里是个能够托付终身的人?也不知晓你母亲怎么回事,放着那品德才情都极为出众的方恒不选,选了这么个玩意儿。”薛夫人虽是一副感慨的口吻,但细听之下能够听出些许幸灾乐祸。
“是啊。”苏灵筠温声应付了句,并不多嘴多舌,言罢就默默地饮啜着茶来,她对自己母亲的决定也甚是意外,不过以程清清的性情,这门亲事八成是她自己选的,母亲无可奈何才随了她的
心意,可程清清为何会选择沈凛?
薛夫人见苏灵筠一副稳重端庄的模样,心中生起些许感慨,她这儿媳妇,从来不在人背后嚼舌根子,虽然令她心生好感,但也让她觉得无趣。
两人又聊了些闲话,薛夫人借口身子乏累打发苏灵筠回听雪院去了。
“小姐,这下您可以放心了。”素竹听闻程清清定亲的消息,心中很是替苏灵筠高兴,回到听雪院,就忍不住提了嘴。
苏灵筠正在除卸头上簪子,问言动作一顿,而后摇了摇头叹气,她有什么可放心的?江怀谨早就打算好了等程清清嫁了人后再与她私下来往,她已经想开了,只要这两人不在她面皮底下勾勾搭搭,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江怀谨那诡谲难测的性子她是受够了,她如今倒是希望他彻底无视自己,把自己当做摆设。
昨夜他没有回来睡,苏灵筠才得以睡了个好觉。
素竹一边替她摘除首饰,一边疑惑地问:“小姐,程小姐定亲难道不是好事么?您怎么叹起气来?”
苏灵筠微笑了笑,“但愿是好事吧。”
素竹见她不愿多提,就住了嘴。
这一夜,纵然苏灵筠百般祈祷江怀谨千万别回来,但他还是回来了。他昨夜一宿未归,不知道去了哪里,身上穿得不是昨夜那一身,衣着整齐修洁,但靠近一些能嗅到淡淡的脂粉香气,不知道是不是在秦楼楚馆里沾上的。
苏灵筠也不多问,接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