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信正式职工编内招聘,起步都要211的学历,小杨一个双非二本,一毕业就能来做人事,在总集团肯定是有背景的。
小杨摆摆手:
“不用啊苏苏姐,这两年年底的年会还有秋季风能展会,要不是你配合我,有些活动我都很难组织起来。”
小杨挺记恩情,尤其是每年年会,让这群工科生想节目出节目比登天还难。
要不是阮流苏人缘好,能找到些肯配合的同事,她很难调动起来工程师们的积极性。
“我全告诉你吧,苏苏姐,总部董事长今年干完就要调任了,唐总很有可能会被总部的人搞下去,到时候总经理上位,你懂得吧,我们总经理是跑销售出身的,他哪儿懂得了技术啊?”
小杨说到最后,更加小声,几乎都是贴着阮流苏的耳朵,才敢说出来。
小杨家庭好,人也剔透,明白阮流苏想请她吃饭的意思。
不过没必要,她不缺那顿饭,她就是来混个铁饭碗的,这里再怎么内斗,也斗不到她一个小虾米头上。
“所以切割风电业务是。。。?”阮流苏继续问。
明信风电前身叫明信新能源,在风电和光伏电平价上网前,两种业务都做。
“保留光伏,切割风电呗。”小杨解释:“这两年光伏效益好,去年净盈利都有两个亿,总部肯定是要保留的,光电三分之二的研人员集团内部分流去做别的,管理层嘛,我估计除了总经理,其他怕是都要降级了。”
小杨话说到这里,阮流苏彻底明白了。
她这个副总设计师的破格提升大有文章。
一方面可能唐董是真的认可她的实力。
另一方面,是内斗。
唐董很可能要被总经理取而代之,故意了这样一封任命邮件,也算是唐董最后的垂死挣扎。
三年前,阮流苏刚进明信风电的时候,明信风电还是行业列吊车尾的,濒临淘汰边缘,那时已有集团董事会的变卖传闻。
但那时总集团董事长进军新能源志在必得,明信风电勉强靠着总集团的接济,尚且能回笼资金。
后来风电平价上网,海路风电抢装期,行业一片繁荣,明信风电赶在这个时期的好政策分了杯羹,苟延残喘了三年。
今年整个国内风电整机厂家的厮杀就此落下帷幕,明信重工总集团董事长调任至别处,董事会打破假繁荣的海市蜃楼,迫切地想要解散风电业务,把这个烫手山芋甩出去。
这一百三十人的风机研团队怕是留不住了。
听小杨八卦完没几分钟,袁盈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宝贝忙什么呢?”
“刚才有点事情。”阮流苏找了个清静地方:
“我查了下,下个月7号我有空的,实在不行还可以两天假。”
袁盈盈那边顿了一顿,慢慢地试探:
“友情提示,斯见微好像是阿淮的伴郎哦,你介意的话——”
“不介意。”阮流苏迅打断,然后笑了笑:
“都这么长时间了,早该过去了。”
三年前她从伦敦离开的时候,说着再也不要看见斯见微。
真人是没见过,但两个人高中读研共同朋友挺多,从朋友的群聊或者朋友圈里也偶尔看见他。
他还是那样,忙起来各地到处跑,玩起来也格外痛快,过年的时候秦书淮还了他在大跳台滑雪的视频。
三百六十度往下俯冲,有种不要命的刺激。
阮流苏回到办公室,还没坐稳,就听见对面的明信老员工阴阳怪气:
“又去找董事长了吗小阮?”
“全公司就你跑董事长办公室跑的最勤快。”
男人带着黑框眼镜,四十上下的年纪,看起来周正,所以开起玩笑来还带着忠厚的嗓音。
实际这人非常记仇,去年这人找阮流苏借钱,阮流苏拒绝了,他在工作上使过好几次绊子。
铁饭碗就是容易这样,什么闲人都养。
下班的时候,阮流苏在公司门口等公交,跟前的车子冲她摁了几声车喇叭。
车窗降落,一个短利落的女人冲阮流苏示意:
“来上车,顺你一程!”
这女人是阮流苏入职第一年的导师,叫陶晶晶,现在转去做光伏了,不在被分流员工的范围内。
阮流苏没跟陶晶晶客气,直接上了车。
明信重工对新员工实行一带一导师制度,陶晶晶既是阮流苏的导师,又是她的上班搭子,还是上一任副总设计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