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开春,苏珏回了一趟无名村。
物是人非,过往种种皆成镜花水月。
当年他们用计甩掉的土地成了“神迹”,每日有兵士把守。
怕是不久就会动工。
私塾里还是书声朗朗,孩童嬉笑,只是先生换了他人。
苏珏慢慢走再熟悉不过的乡道上,四年的时间过去,房屋村舍仍旧在,可有些村民已经不在了,崭新的面孔是陌生的。
即使特意换了身低调的装扮,但苏珏还是和无名村的淳朴格格不入,村民们对他频频侧目。
纷纷猜测他这个衣着讲究的外来人是来做什么的。
一路步行,苏珏总是能听到村民们在谈论无名女尸的事,他暗暗记在心里。
这一走,首先就看到了赵安乐的家,人去楼空,没有任何生气。
遥想那年他们一家四口的幸福生活恍若昨日,如今却阴阳两隔。
接着,苏珏又回到了他原先的家,经历了风吹雨打,霜雪摧残,那个小木屋已经倒塌,依稀可见往日种种。
“唉,都不在了。”苏珏叹了口气,顺手折下他门前柳树上未绿的枝桠,权当是纪念。
门前那条小河还在默默流淌,见证了他太多的喜怒哀乐,也是在这里,他和另一个苏玉的命运开始交汇。
“还是不看了。”苏珏想了想,还是将柳枝扔下。
过去已然是过去,再去多想也是无益,况且张鹏已死,他的仇也报了。
往后余
生都是阳光明媚的好日子。
这样想着,苏珏加快了回去的脚步。
然而就在他回去的路上,还是被绊住了脚步。
他抬脚往那边走去,想要一探究竟。
……
冬去春来,长安城中一切如旧。
可燕云十六州还是没有收回,燕云十六州只有十三州还隶属西楚。
鲜卑一仗穆羽打了太久,这不是个好兆头。
对于满朝文武来说,这也是奇耻大辱。
但他们又无计可施,有不少人都想到让冀州王再次挂帅出征,不过他们清楚的知道,楚云轩是不会轻易答应的。
他现在防着九州诸侯,已经扣押了侄子在宫中。
若果让冀州王再次军工卓著,岂不是又助长了诸侯的威名。
不到万不得已,楚云轩不会去做。
……
冀州,王府。
檐下石阶纤尘不染,奴仆们笔直站在两侧,上身短衣,袖长及腕,脚上踩双翘尖鞋。
陆羽匆匆迈入院内,只是使了个眼
色,那排仆从便恭敬屈下身。
站最边上的家奴左右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身量不高,十分机灵,也跟着众人行礼。
远处一人缓步走来。
再走近些,两侧走出身着相同服饰的仆从,不动声色地将男子的外袍接过,亦步亦趋的跟在男子的身后
那小奴悄悄抬起眼,打量着来人。王爷的大公子,冀州未来的世子。
霁月清风,朗朗乾坤的所在。
阳光泼洒下,李书珩面如霞光,眉目俊秀。
冀州尚武,钟爱肩宽体阔、孔武有力的男
子。
李书珩虽也练武,从体态到气质与冀州男子可谓格格不入。
自有一副江南风骨。
“陆羽,交代你的事办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