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皇后娘娘下了逐客令,也不多留,纷纷告退
。
见完诸位女眷,还要见一遍各国使者。
絮絮撑着额角,华丽羽织凤凰金袍逶迤曳地,散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
她看到迈进门中,最当先那人,青袍玄带,朗朗玉成,正是耶律升。
“好久不见,六殿下。”
她淡淡轻笑,唇脂漾开如靡丽的花。
人散后,殿宇空寂。
“娘娘。”眼前人伫立在离她十来步处,眼睛里仍变幻莫测,通通掩进一痕笑意里,“别来无恙。”
大抵是撑着腮久了,絮絮换了一只手,垂眼看了眼冒着热气的茶盏,自嘲一笑:“别来不久,染了一身病痛,承不得这句无恙了。”
她轻嘲般抬起眼一笑,“本宫倒是有几句话要同六殿下叙叙。”
夏萤知趣请耶律升落座左手第一位,端上新盏。
耶律升落座,垂眸道:“明人不说暗话,娘娘想问什么?”
美人撑腮,单刀直入:“戎狄出兵,你知道多少?”
他朗朗一笑,倒显得苍凉起来,笑罢,眼光沉静:“微臣,不过弃子。”
她眸光一动,浅浅笑了,“本宫不觉得六殿下不如别人。”
八名禁卫铁甲泠泠,肃立两侧,絮絮却似全然看不到他们一般,缓缓站起,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凤凰盘桓裙裾,厚重的织金绣袍,迤逦擦过波斯地毯,发出沙沙微响。
她行到青年身侧,微微俯身,鬓发上步摇则晃了晃,伶仃作响。
在这般寂静的时刻,银铃声近在耳边,耶律升长吸一口气:
“娘娘这是做什么?”
唇上的胭脂好艳,似四月靡艳的芍药。
一双手按在他肩膀上,不轻不重,恰好惹人战栗。
她轻轻笑道:“没什么,”她转又端起小梅花案上的绿瓷盏,端到他的面前:“喝点茶。”
他再开口时,茶盏就已递送到唇边,囫囵两口,哪里是茶,分明是辛辣不已的烈酒。
但听她忽然笑了,“六殿下主和,戎狄老王主战。六殿下费尽心机前来朝见,欲结两国之好,可令尊却在此时密谋发兵,丝毫不顾六殿下之安危了。”
“但我又想,凭借六殿下的才俊,……又有何不可呢?”
耶律升饮了这酒,不知里头有没有放什么东西;但听完她的话,再嗅到空气中胭脂的淡淡香气,呼吸顷刻重了几分。
他低哑道:“臣在戎狄,无权无宠,娘娘勿要托付错了人。”
一只手蓦然抚上他的脸颊,他大惊抬头,那只手便顺着他的脸颊,滑过他的下颔。
柔和、温热、若即若离。
“六殿下,不是说明人不说暗话的么,怎么还客套起来了?”
指头划过的地方,却似着了火;耶律升呼吸愈重,压低声音:“娘娘——你……”
蓦然离了一截距离,她勾动襟带,青年就被整个儿带了起来,站立不稳,直直被她拽得上楼。
八风不动的几位禁卫,眼看着皇后娘娘她明目张胆在勾搭人,纤细雪白的手勾着一截青碧带,把人勾上了楼。
他们正要跟去
,站在楼梯一半儿地方的娘娘蓦然向他们低笑:“这等事,你们也要看?”
芙蓉如面,脸晕桃花,他们虽奉命监看,可也没有胆量去亲自看接下来极大概率发生的情事。
皇上吩咐过,不用禀告任何言行,这些天娘娘胡作非为,他们看在眼里,虽写好节略,到底一件也没有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