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萧景行赐婚
林婉一直睡到次日方醒,醒来后陈玉也没有告诉她昨天世子爷来过的事,只说她喝醉了,然后就回家了。
陈玉看着,她没什么反应,估计也不记得了。
林婉的父亲做的是布料生意,而林母则精通刺绣,从小林婉没学别的,刺绣却是日日苦练的。
没想到,这会成为她的立身之本,果然,父母早就为她想好了。他们从不要求她日后大富大贵,他们只希望她能为自己而活。
可她却为了萧景行,辜负了父母的期望。
她将自己关在房里,日日埋头绣一副百花图。许久没有绣这种复杂的绣图,她有些生疏,但沉下心来以后,她便越绣越得心应手。渐渐将一切烦恼都抛之脑后,所有的心思都在刺绣上了。
“姑娘……”陈玉有些担心,姑娘找到喜欢做的事固然好,可这样不顾身体也不行啊。
林婉却毫不在意,这样的忙碌让她觉得充实,她很高兴。
三日过后,百花图绣成,林婉刚走出房门,就听说皇后召她进宫。
得益于当年和萧景行成亲,她曾进宫拜见过皇后一次。只是不知如今她已经和晋安侯府没了关系,皇后为什么要召见她?
林婉没了侯府少夫人的身份,在内侍口中也问不出什么,只能老老实实地跟着进了宫,进了宫看见宫里热闹无比,才知道原来是皇后在御花园设宴。
可她如今不是官眷,应当不在被邀请之列。
“林姑娘在此稍作等候,容我去禀告皇后娘娘。”内侍说了一声,便撇下她走了。
林婉远远地看着,皇后被一群贵女围在中间,那些雍容华贵的妇人小姐坐在那儿,个个举止典雅,时不时露出得体的微笑。
内侍上前禀告,然后朝她招了招手,那些人随着皇后的目光一起朝她看了过来。
林婉往日少与人接触,因为看不上她的出身,所以除了必要的人情往来,那些贵妇人都没怎么见过她,那些年轻贵女更不用说了,她们甚至不屑和她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那是谁?”有人心中惊讶,那头的女子容貌出众,一出现竟然将在场的贵女们都比下去了,金陵的贵女中竟有这般绝色?
有人认出了林婉,一番低声私语,众人都知道了她的身份。
在场的人都十分惊讶,萧家的前任少夫人不是个什么都不出众的山野妇人吗?
不过很快,大家又反应过来,长得好有什么用,任你貌似天仙,不还是沦为了下堂妇?
一个下堂妇也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
众人的眼神又变成了嘲讽。从前她与她们一般有着萧家少夫人的身份的时候,她们尚且瞧不上她,如今她连那层身份都没了,在她们眼里自然就露出了她低贱的本质。
林婉并不在意她们的眼光,她从前在人前假装端庄,所以内心惶恐不安。如今么,她也懒得装了。她不过是一介平民,在天家面前该如何便如何。
这么一想,心里反而踏实了。
“见过皇后娘娘。”林婉跪下向皇后行礼。她衣裳头饰都十分普通,与周围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免礼。”皇后见林婉与在场的各位贵妇人相比穿戴寒酸,心中不免有些同情。她是知道萧家的事的,萧景行也可以说是她看着长大的。
那时候萧家败落,那个孩子承受着来自各方面的打击,又遭亲人背叛,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便只有那个瘦弱胆怯的小姑娘。
她还记得的,那时的小姑娘虽然总爱低着头,但偶尔抬起头,眼里便满满的都是那个清冷的少年。
只可惜,两人一路携手走来,到如今竟是这般情形。
皇后思及此,又不免想到自己的处境来。她十六岁初为人妇,从皇帝亲王时期便一直伴他左右。可她如今年老色衰,宫中的宠妃却出了一位又一位。她们或娇憨或天真,可谁知道,她当年也是那样的好颜色?
男人啊,总是喜新厌旧,苦的只有痴情的女子罢了。
这么一想,她倒是有些理解林婉毅然和离的做法了。只是理解归理解,还是觉得她太傻,她此时离了侯府,不正是如了那些人的意?这不,一听说皇上有意为萧景行择妻,那些世家女子都凑了上来。待他娶了新妇,徒留一身伤悲的也只有她这个旧人罢了!
想到这儿,皇后越发对林婉也起了同病相怜之感。
林婉感受到皇后的目光,知道她并没有为难自己的打算,心里刚松了一口气,却又听到皇后身边的贵妃嗤笑一声,说道:“林姑娘好歹也是晋安侯府出来的人,怎么这么不知礼数?今日是皇后娘娘设宴,你既不着华服,又不戴钗环,可是不把娘娘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