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凭司拿着信走过来,蹲在盛明盏面前,语气依旧温柔:“宝宝,你是什么时候想和我分手的?”
盛明盏起来的时候,穿了他的衬衣。
这件衬衣对于盛明盏而言,尺寸有些大了,盛明盏连衬衫扣子也胡乱扣的,露出一大片锁骨与雪白的皮肤。
傅凭司伸出手去,一颗一颗地解开衬衫扣子,又将其给扣好。
衬衫虽然宽大,但是盛明盏的身高不算矮,衬衣下摆堪堪遮住他的腿根。
傅凭司碰到盛明盏冰凉的腿,手掌轻覆。
掌下冰凉凉的,连人体的温度都快没了,也不知道盛明盏究竟在外面站了有多久,他从旁边的沙上丢了一条裤子过来,道:“穿好裤子。”
盛明盏抱着裤子,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傅凭司,开口问:“哥哥,你把我关起来,还允许我穿裤子啊?”
此言一出,他感觉傅凭司周身的气压更低了些,沉沉压抑着什么。
傅凭司垂眸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盛明盏抿紧唇,安安静静地穿好裤子,还附带加了一件外套。
“我穿好了。”
盛明盏小声说。
“是我被骗了,还是你被骗了?”
傅凭司拿起手中的信,语气尽量温和地念道:“一封真情实感的分手信。”
他反问道:“有多真情实感?”
“致我亲爱的前男友。”傅凭司冷淡出声,“分手是一件需要双方协商的事情,你提前多久就喊我‘前男友’了?”
“往后余生,死生不见。”傅凭司解读道,“是我死你活,还是我……”
傅凭司顿住声音,继续往下读:“我会好好生活的。你安心睡觉。”
他冷漠地问:“你觉得我男朋友都丢了,我还能安心睡觉?”
“最后,你给你的签名上面,按下血指印。”傅凭司的语气变得平和,“这是想向我表明你誓死也想跟我分手的决心吗?”
盛明盏小声辩解:“这只是一种仪式感。”
“仪式感
?仪式感需要让你咬破你的手指来按手指印吗?”傅凭司脱口而出,“不……”
痛吗?
傅凭司顿住余下的话音,盯着坐在床边的人,太阳穴直跳。他快被气死了。
书房里明明有印泥,各种颜色的都有。
这个人就是没注意过,连藏信的书册都放反了顺序。
盛明盏垂着脑袋,用漂亮的旋对着傅凭司,像是有些委屈的样子。
傅凭司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开口道:“是你骗了我,还是别人骗了你?”
盛明盏道:“别人。”
“谁骗你?”傅凭司问道。
盛明盏道:“他说他叫言野。”
“谢令野。”傅凭司确定道,开口骂,“狗东西。”
盛明盏抬手揪住傅凭司的衣角,小声喊了句:“哥哥。”
傅凭司听见盛明盏的声音微微有些奇怪,像是被什么给堵了。他连忙将人给捞起来,捧起盛明盏的脸,问道:“宝宝,你哭了?”
“我没有哭。”盛明盏倔强出声,“你别杀人。杀人犯法,就算你是编制内的,也很容易进去的。”
傅凭司一时顿住声音。
从前在小的时候,他一直不理解他母亲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爱恨都倾注在一个人身上,以至于痴爱成偏执,最后弄得伤人更伤己的地步。
直到刚才,在听见那个人是谢令野的时候,傅凭司真的有想杀个人的想法。
他继承了他母亲的偏执,对爱人的控制欲深刻到骨子里。家庭的教育与母亲的悲惨,让他将心里的野兽给关了起来,平日里不会表现出来。一旦失控,就会很可怕。
他至少……不能伤害到盛明盏。
傅凭司思忖良久,开口问道:“你想跟我分手吗?”
盛明盏不说话了,憋着一股劲儿。
傅凭司还欲说些什么时,隐约熟悉的波动席卷而来,令他赫然顿住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