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哄?两人私下里见过面么?”
沈玉瑶小声道,“听说是在西山猎场时私下里见过,那位五公子舌苔莲花,死的都能说成活的。表姐就这么被他迷住了,才要死要活非他不嫁。”气哼哼说,“那位五公子哪儿好看了?比起我大哥差远了!我大哥那样的男儿才是倜傥英武,才堪为伟丈夫!”
桑拧月:“……”
桑拧月被梗的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面色突然变得涨红。
沈玉瑶没听到她的附和声,侧过来问她,“怎么了,桑表姐你觉得我说的不对么?我大哥不比那五公子强千倍万倍么?”
“这个……”
桑拧月正斟词酌句,想着怎么把沈玉瑶糊弄过去,也是这时候,走在前边的二夫人和周宝璐突然回了头。
二夫人笑道,“你们两个在后边咬耳朵说什么秘密?快说出来,让我们也听听。”
沈玉瑶:“我们在说秀雯表姐眼光好,以后嫁到荀家,就等着享福吧。”
二夫人撇撇嘴,显而易见她不看好那位五公子。
但王秀雯铁了心要嫁,任凭谁说也不听,且事已成定局,如今再说也没什么用。再来,王家人实在让人烦的够够的,原本她对王秀雯和姑太太那点微乎其微的情谊,也因为这几天王家人办的恶心事消退的一干二净。所以管她王秀雯嫁谁,这和她又没关系,她懒得为这事儿烦心。
二夫人就打哈哈,“秀雯年纪大了,等大师看过八字,怕是成亲的日子就会定下来了。”
沈玉瑶的注意力被转移走了,她好奇的凑到二夫人面前,“成亲的日子很快就会定下来么?秀雯表姐年前会出嫁么?现在距离过年,可就不到两个月时间了。”
“若不出意外,秀雯出嫁的日子应该就在年前。”二夫人说,“秀雯过了年就二十一了,这么大的姑娘不出嫁实在说不过去。再来,荀家那位五公子年纪也不小了,荀家还指望五公子成了家能定心读书,之后也考个功名,办点正经事儿。”
“是这个理儿。”
“而且,五公子的亲事荀家早就开始操持了,房屋都是重新粉刷好的,院子也都打理的妥妥当当。秀雯这边娘家人都来送嫁了,连嫁妆都运来了,那指定也想秀雯赶紧出阁。事情不会拖太久的,年前秀雯肯定会嫁出去。”
说是年前,但是二夫人保守估计,撑死有一个月,秀雯就会嫁出去。
毕竟侯府可不是王家的大本营,一大家子、连带着一些有的没的人都在老丈人家过年,没这样的道理。
所以,最迟小年前王秀雯的事情就会解决了,然后王家才好离京回故土过年。
事情果然和二夫人预料的差不多。
一天后,荀家就和好了两人的八字送过来,然后新昌侯夫人亲自过来商定婚期,最后选中了距离最近的一个吉日,就在腊月初九。
这日子可够赶的,不过两家什么东西都是齐备的。再做些细节功夫就成,倒不是很慌张。
也就是在这种忙碌中,王府下人愈不规矩了,偷盗的,耍威风的,对人动手动脚的……事情终于爆,被人一下子捅到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和姑太太坐在一起商量这事情怎么处置,那被占了便宜的丫鬟肯定是要安抚的,但是姑太太的孙子伙同小厮一道欺辱人,这事情却不能轻拿轻放。
老夫人这次是真恼了,就说姑太太,“这孩子小时候看着还挺好的,怎么越长大越走了性情。”
姑太太就急眼掉泪哭不停,“说来说去还不都怪我?若我是个有本事的,再怎么样也不会为了小女儿的亲事跑到娘家来,反倒把那边一窝儿孙一丢就是好几年。他爹是个不管事的,没了差事整天卖醉,我为了闺女落得满身埋怨,还放任儿孙没人教养给长歪了,这都是我的不是啊。”
哭的是自己的苦,哭的是自己的不是,可这何尝不是在埋怨老侯爷。
归根到底,就是老侯爷给她选错了夫婿!
老夫人听到这胡搅蛮缠,气的浑身都疼!
当初给她挑夫婿是没给她选择的余地么?公爹就这一个嫡女,当初列了好几户人家让她选,是她自己一意孤行选了王家。
如今又来后悔,又来埋怨公爹坑害了她,公爹泉下有灵,怕是会被气的活过来。
姑太太见老夫人一副恼怒的模样,她就赶紧收了一把。
如今闺女出嫁在即,还需要娘家撑场面。娘家是侄儿当家,她这个姑母的话,可没老夫人这个亲娘的话管用。
姑太太深谙会哭的孩子有糖吃的道理,可哭过之后还要能把场子圆回来,这才是本事。她得让老夫人心里不介怀,不把这气往心里去,不然这事情可就办砸了。
姑太太就赶紧承诺一堆有的没的,比如回头会好好管教儿孙;回头就让孙儿纳那丫鬟做妾;又比如,若再有这类事情生,她亲自把那不肖子孙撵出侯府……
桑拧月在翌日来给老夫人请安时,碰到了在老夫人跟前哭诉的王秀雯。
桑拧月素来都是挑着没人的时候过来给老夫人请安的,为的就是尽量避免见到侯府几个男丁,以免传出些莫须有的流言蜚语来。
而王秀雯,因为娘家人闹出的乱子伤了她的颜面,她也不好在人多的时候过来,担心会有人说些她不爱听的。可她又想得到老夫人的爱重,想要老夫人多给她添妆,在她成亲时给她做脸,所以即便觉得丢人,王秀雯还是趁着人少的时候到了鹤延堂。
两人挑了同一个时间,王秀雯就比桑拧月早了半柱香功夫,于是两人非常巧妙的碰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