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钧帮母亲顺着胸口,“您别太生气,三郎已经处置她了。”
“处置她?就把她往家庙里关一年,这是什么处置?三郎怎么还是这么心软。”
老夫人说起她心爱的三郎,难得有些不满。三郎哪儿哪儿都好,可他有个硬伤,就是太重情义。
周宝璐若只是个寻常女子还好,可她是三郎的原配妻,且为三郎诞下了荣安。
要三郎狠下心去处置周宝璐,确实为难他了。可不处置她,拧月的委屈何处诉?
老夫人想起桑拧月,想起她年后还过来了一趟给她拜年。那时她表现的若无其事,心里怕是在滴血吧?而那时周宝璐明明已经做过恶,她面对苦主竟然不心虚?还恶言相向,阴阳怪气。
这到底是哪家教养出来的姑娘啊,他们武安侯府怎么就这么倒霉,竟聘了这样的姑娘进门做媳妇,可真是给祖宗门楣上抹黑了。
老夫人狂拍胸口,心里憋闷的难受。
她恶狠狠吐露一句,“只把她送家庙,那真是上对不起律法,下对不起拧月。这孩子,我们可怎么弥补她是好?”
拜沈廷钧完美的说话艺术所赐,老夫人还以为桑拧月成功逃出了魔掌,并没有经历什么不该经历的事儿。也因此,她虽然周宝璐怨愤不已,但还没到痛恨的步。可即便如此,桑拧月在侯府受了诺大的委屈,他们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坐视不理。
做错了事儿要勇于承担,虽然碍于种种缘由,不能将周宝璐送官府去,但该给拧月的补偿与安抚还是要有。
老夫人就盘算起来,明日亲自去给桑拧月赔罪一事。
而此时已经很晚很晚了,顶多再眯一个时辰,就该上朝了。
老夫人想起他的大儿子明日一早要去衙门,就催着让沈廷钧赶紧歇息去。
沈廷钧见老夫人的情绪稳定下来,也不推辞,当即出了门。
在走到那条通往松柏院和前院的岔路口时,他到底是转了弯,往松柏院行去。
跟在身后成林讪讪的摸摸鼻子。
侯爷之前还说在前院休息的,这又跑松柏院来了。嗯,肯定是因为时间太晚了,前院又太远,比不得松柏院近便,所以侯爷才在松柏院落了脚。
对,就是这么回事儿,肯定侯爷没想起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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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翌日老夫人从崔嬷嬷口中,得知她的大郎终于在松柏院留宿后,心思有多愉快。
也不说二夫人和沈玉瑶一大早起来,明里暗里问老夫人打听周宝璐被送到家庙的真正原因。
只说今是个阴,冷风一刮,冻得人瑟瑟抖。这是又开始倒春寒了。
老夫人裹的厚厚的出门,崔嬷嬷在后边委婉劝说着,“要不咱们过几再去吧,今太冷,您腿脚不利索……”
“是你腿脚不利索,我腿脚可好着呢。”
崔嬷嬷笑呵呵应下“对,是我腿脚不利索。”她也不和老夫人打别,只殷殷劝说,“您再等几去也不迟,如今您熬了个大夜,精神不好的狠。桑姑娘看见了不得以为您是去卖惨的?您再缓缓吧,左右已经过了这么些日子,晚两也无碍的。”
老夫人已经将具体事情都告知给崔嬷嬷了,崔嬷嬷自然也心痛桑拧月遭遇的算计。可还是那句话,老夫人年纪大了,熬不得了。她情绪起伏太大,又一一夜没合眼了,再熬下去,崔嬷嬷当真担心老夫人会猝死过去。
老夫人却无论如何也坐不住,抬起腿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我既然知道了这事儿,就没有装作不知情的道理。不能还拧月一个公道,我这心里已经够难受的了,还要我装作不知情在家里休息,我如何能休息的下?”
老夫人叹气,“儿孙不孝,做下恶事,我虽然不耻她的作为,可为了这侯府,我也不能不给他们善后。今我不是过去做好事的,我是去做恶人的啊。”
老夫人叹口气,面上的愁容更甚了。
崔嬷嬷设身处站在老夫人的角度想一想问题,确实觉得老夫人不容。
老夫人最是公允不过的一个人,可这次事情确实太大了,更别说其中还牵涉到一位亲王,她就是想为桑拧月伸张正义,都做不到。
在这种情况下,她去探望桑拧月,去抚平她的委屈。虽确实是为她好,但何尝不是另一种欺压呢?
崔嬷嬷由衷的心疼起老夫人来。
*
主仆两人出了门,根据早先桑拧月留下的址到了柳树胡同的桑宅。
守门的下人将事情告知给素锦,素锦忙不迭从后院跑过来。
见到老夫人和崔嬷嬷站在门口,门口附近停着三辆挂了同样徽记的马车。打头一辆该是老夫人和崔嬷嬷乘坐的,至于后边两辆,看模样是装满了东西。